岑莲官正张罗着叫人将初七捆上送回后院,听说荷塘里有尸体好奇地跑过来看。
岑九道:“你个妹陀过来做甚,赶紧走开没的沾染晦气。”说着伸手去拦,岑莲官左躲右躲,来到·岸边,正要探头往里看,一个没注意踩到小石子上,哎呦一声,身子向荷塘里面倾过去。岑十三叫道:“哎呦,小心。”
增寿长臂一伸,将岑莲官牢牢捞起,护在怀中,很快又松开手,让岑莲官稳稳地站住,低声道:“岑姑娘,小心。”
岑莲官脸红的能滴出血,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岑十三道:“看看,多危险,此地大凶,赶紧去后院吧。”
岑莲官探头看看抬上来的女尸,那尸体大半个身子都被淤泥和杂草裹着,脸上没多少淤泥,依稀能看出生前的模样:是个美人。
“等等,这个人……我见过。”
岑莲官指着尸体喊道。
岑九上前去拉她袖子:“好了,别胡闹了,小姑娘家家在这里做什么。”
“岑姑娘认识这个人?”
增寿嘴角含笑,眉眼间都是浓浓的情意,眼睛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她……她是舞女,我见过她。”
“跳舞跳进荷塘了,很有点意思啊。”
增寿拍拍手:“九帅,这府里有舞女吗?”
岑九摇头:“怎么可能?”
“我就说,大帅和九帅不会这么小气,府里养着舞女还小气吧啦的不给我们看,每次来饮酒都没舞女作陪。”
增寿笑的满眼都是星星,岑莲官盯着他的脸,不想移开眼睛。
“嗨嗨,那这个舞女怎么会出现在这?”罗凡岔开话题。
“大概一个月前,她来过府里,是和秋香楼的人一起过来的,那天父帅大宴将士,她是来助兴的,当时她在后院转,还问我去……登东怎么走,她说她叫仙儿,是跳九天玄女舞的。”
岑莲官一口气说完:“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荷塘里呢?”
想到每天经过的荷塘淤泥里竟然有具尸体,还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岑莲官开始发抖。增寿想都不想,轻轻按住她肩膀:“没事的,没事的,岑姑娘,不用害怕。”
“九帅可对这舞女有印象?”
增寿看向岑九,他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荷塘,这时荷塘里的士兵喊道:“这里!还有!”
两个人将一个木箱子拖出来,一点点拖上岸。
“这里有口箱子,奇怪。”罗凡抽出腰刀,拨动那箱子上的锁头,他的刀削铁如泥,稍微一用力,锁头咔嚓一声掉下来。岑莲官吓得躲到增寿身后,捂住眼睛,又觉得好奇,从指缝里往外看,只见罗凡小心翼翼地用刀背插入箱子盖,猛地一掀,一股腐臭气息蔓延开来,增寿一把捂住口鼻,岑莲官呕了一声,罗凡忍着恶心向里面看去,那箱子里赫然是一个很小的婴儿,几乎腐烂干净了,细小的骨架上连着丝丝缕缕的筋骨,有虫子在细骨头和筋肉间钻来钻去。
“这是……”罗凡拿过一根竹竿,在里面拨弄几下,骨架子下包裹的布片露出来,那上面浸透了脓血,只在表角处能看出黄色,这竟然是黄缎子的。
什么人能用黄缎子?“这是什么?怎么是用黄缎子包裹的婴孩?”
罗凡用竹竿子将婴儿骨架连同黄色的布片挑出来。增寿捂着嘴,瓮声瓮气:“这应该是贼酋的孩子。”
也就是吴教主的孩子,吴教主自封天圣皇帝,建都天京城,分封了一百多个皇娘,生了几个孩子,城破之日这些皇娘也不知逃到哪里,后来岑大帅的折子上只说逃走了少教主吴天福,并没有提其他孩子。
“九帅,这是怎么回事?贼酋之子怎么会在帅府荷塘里?又怎么会和舞女仙儿的尸体在一起?”
罗凡指着地上的婴儿骨架问。
岑九大怒:“我怎地知道,这帅府过去是贼酋行宫,那贼酋在此搜罗妇女无数,天知道生了多少个婴孩,死在荷塘里几个有什么奇怪。”
“继续挖,看看还能挖出来什么?”
增寿站在岸边拍手道:“这帅府里面宝贝还真多,九帅,我猜你们选这里做帅府的时候一定没放鞭炮,好好的出这等晦气之事。”
“你说的很对,我岑九杀人无数,从不信鬼神之说。”
岑九眼光冰冷。增寿不理他,只看着一边被淤泥包裹的女尸。他看到另一番画面:那女子起身,对他嫣然一笑,身上是裹着轻纱的舞蹈服装,头发梳成高髻,她起身,开始动作舞蹈,张开手臂,旋转。增寿心想这怪模怪样的舞蹈应该就是九天玄女舞,不知道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
忽然,一根带子从女子的脖颈处绕过来,女子不住挣扎,双手在空中抓挠着,带子越收越紧,女子双手抓住带子的。想努力挣扎一下,最后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带子被人收走,站在女子身后的凶手只一闪,增寿根本看不清他是谁,只恍惚觉得应该是个戴银色头盔的将军,女子颓然倒地,一动也不动了。
增寿指着女尸道:“此女是被人勒死的。”岑九冷笑:“没等仵作来,你又知道啦?正使大人还真是多才多艺呢。”
这时岑十三已经带着仵作匆匆赶来,那仵作是个干瘦老者,对岑九匆忙行了一礼,戴上一双手套,用艾草塞进鼻孔,蹲下身子检查尸体。
岑莲官小声说:“大人,我害怕。”
增寿轻轻搀着她胳膊,看向岑十三道:“岑先生,麻烦你送岑姑娘回去,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