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官,最近大帅恢复的可好?”
增寿看到岑莲官从院子里走过来,脸上立马换上亲切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盛满星光。
岑莲官眉头微蹙,一脸担忧:“还是不太好,毒发的严重,现在全身溃烂,郎中说要多泡几次。”
“这……我已经写了折子,不如请朝廷派几个太医过来,大帅这样,真是叫人揪心啊。”增寿叹口气,手打算去拍岑莲官的肩,岑莲官看似不经意的往旁边侧了一下,增寿的手停在空中,转而拍下自己的脑门:“哎,一个蚊子那。”
“朝廷上弹劾家父的折子那么多,现在大老远的又让朝廷派太医过来,这一定会被人又加上一条恃宠而骄的,我们家这大半年一直在风口浪尖上,多谢大人美意,只是这事还是算了吧,现在的郎中用药一直都是对的,只是毒气都蒸腾出来还需时日。”
“我能否探视一下大帅,实在是……不放心大帅的病情,哎,这一天天真是忧心忡忡,这天京城没有大帅坐镇,就没有主心骨。”
“大人谬赞了,我看现在九叔和十三叔做的都挺好,城里不见异样,只要这样坚持一个月,家父的病情一定会稳定的。”岑莲官微笑一下,对着增寿福了一下身子,可是那笑意根本就没进入眼睛里,在她黑亮的眸子里,增寿察觉到一丝敌意。
那敌意的光一闪即逝,若不是他自从被雷劈后感觉比过去敏锐很难发现。
“大帅将来是我的泰山大人,我不去看……这不好吧。”
说这话时,增寿眼带桃花,丝毫不掩饰自己目光灼灼似贼。
岑莲官毫不扭捏,依然笑的风轻云淡:“就因为将来是一家人,家父才不想被你看到的现在狼狈样子。家父生来好洁,最重视形象的,现在一身水泡,要是被将来一家人看到,那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呀,一定会难受的,所以大人千万别多心,我父亲就是这样古怪的性格。”
果然又是挡着不许他见,增寿含笑点头:“看来大帅是当我一家人才这样的,我怎么会多心,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看着四下没人,故意伸手去抓岑莲官的小手:“莲官,等大帅伤好了我们就成亲吧,我去求皇上赐婚,或者咱们给大帅冲喜呢。”
那小手猛地被他抓住,冰凉凉的,像一条永远不会热的手。
岑莲官嘴角奇怪地抽动一下,像是忍耐着什么痛苦,这不情愿的表情落在增寿眼中,他装作看不见,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就往嘴边送去:“我真想你啊。莲官,你是不知道……”
岑莲官呀了一声,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
增寿依然笑着:“咱们都是大帅认可的未婚夫妻了,你怕什么。”
“这不合礼法。”岑莲官面色严肃,“大人要是真心喜欢我,就要尊重我,我可不是那等轻佻女子。”她说这话时手已经抽了出来,两个胳膊抱在一起,一副紧张抵御的样子。
增寿急忙赔不是:“我是一时情难自禁,还请莲官不要生气,是我的错。”
“莲官,大哥呢,我要见大哥!”
岑九大步从远处走来,手里托着一卷什么东西。
“父亲刚做了药浴,现在已经睡着了,父亲毒气发作,很难安睡,好不容易睡着,九叔还是不要打扰了。”
增寿注意到,之前岑梁官叫岑国璞都是爹爹,而现在都改成了父亲,家父,岑九走过来,双手举着那卷是黄绫子的皮,原来是圣旨。
“朝廷命我在大帅患病期间,全权处理江南道一切事宜,代理两江总督。莲官,既然我不能见大帅,那你就将这圣旨给他送去,醒来后让他看看吧,帅府的印章总得先交给我万一有什么事,我手里没印章如何能调动人?这是要耽误大事的。”
岑莲官脸色一变:“什么?暂且代理两江总督?朝廷怎么可以……”
她急忙捂着嘴巴看向增寿,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增寿也是一脸惊奇:“九帅代理?那十三呢?十三公子委派何职?”
他装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里能塞进去个鸡蛋。
“这圣旨,莲官你就先拿着吧。”岑九得意洋洋,见岑莲官目瞪口呆,脸上的笑肆无忌惮,不由分说将圣旨塞到岑莲官手里,接着拍着增寿的肩膀道,,“我岑家一门双候,双帅,双督,这已经是朝廷莫大的恩典,绝无仅有之事,若是十三也再得到封赏,那些言官不得把我们兄弟生吞活剥了?哈哈,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十三了,莲官,你准备好帅印和总督印,我等会派人来取,”
说着搂着增寿的脖子道:“既然看不成大帅,那咱们就去喝酒吧,为大帅大难不死干上一杯。”
他一脸张狂,增寿呵呵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九帅真是好兴致,父亲还卧病在床,九叔就能纵情宴饮,侄女佩服的紧啊。”岑莲官语带讽刺。
“这是为大帅庆祝啊,咱们大帅一直是福将不会有事的,大帅来了江南,水土不服,身上长了点东西,状似鱼鳞,当时还有相士说那是暗合了鲤鱼跃龙门的兆头,当时没人信这话,你看现在,这不是鲤鱼跃上龙门了,大帅就是大富大贵的命,不要担心。”
他说到龙门两字时加重了语气,还特意看了增寿一眼,提醒他注意。
看着岑莲官脸色发白,岑九一脸春风得意,增寿心里乐开了花。
这圣旨是他求来的,目的就是将岑家兄弟里间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