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顺子送来热水,服侍他换上衣服洗漱完毕,增寿坐在床上,用热水泡着脚,热气上来,心里安定许多,想到今天误打误撞救个人,忍不住摇头晃脑:“他是个矫帽轻衫小小郎,我是个绣帔香车楚楚娘,恰才貌正相当。俺娘向阳台路上,高筑起一堵雨云墙……”
一抬头,最后那句被咽了下去咕咚一声,差点被吐沫呛到。
那女鬼蹲在地上仰头幽幽地盯着他:“六爷,你是能看到我的,对不对。”
增寿刚要喊顺子,女鬼低声道:“喊来又如何,他又看不到我。”
“这是我房间,你……你过去是我哥哥的身边人,在我这……不妥吧。”
“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酱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总要有个源头,你要是想找人解闷,找王爷去啊。”增寿往后挪了挪。
女鬼笑笑:“六爷要人伺候吗?”
说着体贴地送上擦脚巾。
若是有人此刻进来,一定会吓一跳,因为一块毛巾凭空飞起来,稳稳地落到增寿手中。
“六爷,您先把脚擦了,小心着凉。”
女鬼说着,在增寿耳边吹了一口气。
增寿立马打个冷战:“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这样……我怕啊。”
“我只想让六爷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死的冤啊。”
“爷和谁说话呢?”
顺子一掀帘子进来,大步流星,弯腰去端脚盆。
增寿见他从女鬼身上穿过,吓了一跳,伸手去拽他袖子,这么一拽,顺子站立不稳,洗脚盆哐当一下落在地上,水溅到女鬼身上,女鬼尖叫一声消失不见。
增寿目瞪口呆:感情这玩意怕洗脚水。
饶你奸似鬼,还不是喝了你六爷的洗脚水。哈,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