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端着那碗浓黑的苦药,脸色却比那药更苦。
姚佳欣一脸不解,“怎么不喝?”
姚佳欣沉思了片刻,低声问:“难道要我喂你喝??”
胤禛冷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姚佳欣无语,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只得耐心地道:“这药很苦的,若是一勺一勺喝只会更苦,还不如捏着鼻子,大口灌下去呢!”
胤禛脸色更黑了。
感觉病了的四爷陛下好幼稚!
姚佳欣无奈,只得送四爷陛下手上拿走药碗,舀起一勺送到四爷陛下嘴巴。
胤禛这才露出了笑容,喜滋滋喝着药,丝毫不觉药苦。
姚佳欣一勺一勺喂药,四爷陛下一勺勺吃药,半晌这碗药才见了底儿。
弘小旭忍不住心想,他是来给汗阿玛侍疾的,肿么感觉自己在这里有点碍事??
弘小昼也有同感。
“嘴里苦得很,朕要吃蜜饯。”胤禛大爷似的吩咐道。
姚佳欣无语,面对这么个病号,她只得去端了一盏蜜饯,亲手送到四爷陛下嘴里。
四爷陛下素来不喜欢这种甜腻的食物,这次却一口气吃掉了半盘子蜜饯!
姚佳欣都忍不住怀疑,四爷陛下这是烧坏了脑子,智商退化到四岁了吗?
姚佳欣又给四爷陛下喂了早饭——感觉自己变成了老妈子。
好在用了早膳之后,四爷陛下就躺下了。
姚佳欣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四爷睡会儿吧,我就在这儿看顾着。”
胤禛一脸幸福地合上了眼睛。
姚佳欣回头瞅了瞅跟两个木桩子似的孩子,“好了,这里有我照顾,你们俩该干啥就干啥去把!记得主意保暖。”
二人应了声,跪了安,便退出了皇后帐殿。
四爷陛下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直到傍晚才醒来,在此期间,姚佳欣一直给他不停换着头上的冷帕子,但仍然没有退烧,醒来之后便总是咳嗽。
姚佳欣想,中药见效慢,不能着急。
便又给四爷陛下喂下来第二碗风寒药。
胤禛声音更加嘶哑:“住在帐殿里,外头冷风呼呼,睡得着实不舒坦。”
姚佳欣便道:“要不今年的木兰秋狝就到此为止吧,去行宫养上几日,等病好在再回京。”
这帐殿虽然比一般的蒙古包要宽敞,但隔音效果还是很一般,帐殿外虽无人敢吵扰,但风声总是没法避免的。
胤禛瞧着帐殿内已经掌灯,便吩咐道:“来人,更衣!”
姚佳欣一愣,“你要去哪儿?”
胤禛掩唇咳嗽了两声,声音嘶哑:“朕……还是回龙帐吧。”
姚佳欣忙道:“外头风那么大,在我这儿歇着便是了,你若是要处理政务,叫人把折子拿过来便是!若是要召见满蒙臣工,那我回避一下就是。”
胤禛摆了摆手,“咳咳!朕咳嗽得这么厉害,万一传染给你如何是好?”
姚佳欣一怔,原来四爷陛下担心的是这个。
姚佳欣忙道:“预防风寒的药我方才也喝了一碗,没事的。”
胤禛蹙眉,露出不满之色,“你素来体弱,可禁不起一场风寒!”
姚佳欣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其实她的芥子空间里还有不少感冒特效药,只是忖着,若是能用中药治好,那些西药还是不用为好。
因此她并不惧怕风寒,但面对如此执拗的四爷陛下,姚佳欣忙道:“你若实在担心,那就叫人再搬一张床过来,咱们分床睡。”
听到这个建议,胤禛不由沉默了,他病着,自然是盼着恬儿在身边陪伴照顾,但又怕过了病气给恬儿……
姚佳欣又道:“两张床中间再加一道屏风!这样总成了吧?”
胤禛露出无奈之色,“你总是这样任性!”
姚佳欣无语凝噎,刚才是任性到非要我喂药、喂蜜饯、喂饭的?!
四爷陛下这智商一恢复正常,就diss起她来了。
很快,太监们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从龙帐中搬来一方围子床,又把屏风搬到两张床榻之间,隔着一道苏绣百鸟朝凤屏风,只能看到彼此的身影轮廓,交流倒是无障碍。
胤禛披着个里貂皮的缂丝斗篷,歪在床榻上,批阅着奏折,一边吩咐苏培盛,叫底下预备着起行去热河行宫。
这场木兰秋狝虽然结束的有点快,但也没法子的事儿,皇帝陛下偶感小恙,木兰不适于养病,只得启程去往行宫歇养。
翌日,四爷陛下的病情虽然还是没有好转,却强撑着穿上朝服,接受蒙古王公们的跪拜恭送,登上了天子玉辂。
只有皇帝所乘坐的车才能叫做玉辂,此车饰以金玉、雕龙画凤,华美无比,二十四匹雪白无暇的御马拉车,由太仆寺卿亲自驾车,左、右卫大将军亲自护驾,御前侍卫、銮仪卫前后左右簇拥,前头龙幡、旌旗、宝幢随风烈烈,禁卫军前头开路,骑兵、步兵后头跟随。
这阵仗,真是没得说。
玉辂里头更是宽敞无比,一张围子床直接被搬了上来,还有案椅屏风等家具,简直就是个小书房。那案上还堆满了奏折,四爷陛下这明显是要在玉辂中批阅奏折。
姚佳欣早已偷偷溜进了四爷陛下的玉辂中,虽说这不合规矩,但他实在担心四爷陛下这个工作狂会不顾身子。
结果,她一进来,果然瞅见四爷陛下正埋头案上批阅奏折呢!明明还不停地咳嗽着,烧还没退!
姚佳欣快步上前,耐着性子劝慰:“等病好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