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者当心胸宽广,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子恂此番若可安心监国,朕便将这治国之权交付于他,而朕则安心开疆拓土,平定南齐…子恂,实在令朕失望!”
此时众人方知缘何皇帝不顾群臣反对,令元恪与元怀兄弟随行祭天。
穆亮起身离席,取下朝冠,伏跪于地,痛心道:“陛下,太师薨世,三师之中以老臣为尊,如今太子意欲谋反,乃臣未尽教导之过,臣死罪!”
李冲见穆亮如此,亦急忙忙取下朝冠,跪于其身侧,二人一同叩首请罪。
元宏见二人这般模样,示意元禧将他二人搀扶起身,方幽幽道:“尔等自责只因一己之私。太子乃国之储君,却行此忤逆之事,实乃家国之不幸!”
众人闻言,皆不敢再多言语,一时间王帐之内针落有声。
正值此际,守于帐外的三宝急匆匆入得内来。俯身行礼,三宝道:“陛下,中舍人求见!”
中舍人与中庶子乃太子近身之臣,此时中舍人前来定是太子有异。
陆琇由三宝迎了入内,待行罢礼,便将前来之因禀于元宏知晓。言罢,陆琇悲戚道:“臣与中庶子商定,由臣候于城门外,中庶子先进规劝之言于太子…倘若,倘若半个时辰未见其上城头,便是其已遭遇不测,令臣快马加鞭来面圣…”
元宏闻言,紧锁了双眉:“子恂非但违抗君父,且随意弑杀近臣,着实令朕寒心…”元宏一语未了。忽地心口一梗,但见其手捂心口,额间渗汗,面色苍白。
众人见状,慌了手脚,皆围近御前。三宝正欲唤太医,元宏略有所缓,摆手制止。三宝心内一紧,皇帝因那年于昌邑驿站遭伏击受创,龙体便落下隐疾。
三宝忙奉了每日必备的参汤,元宏缓缓饮下,片刻之后方开了口:“子恂违逆君父,包藏祸心,且目无法纪,若此子不去,于家国祸患无穷。倘若朕驾崩西去,恐重蹈永嘉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