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弟子大会结束后,文逸仙便闷闷不乐地回了天机峰,不停地跟天机老人和姬炫耳抱怨,原本她是可以得第一名的,现在好了,成了吊车尾的,天机老人的孙女,竟然通不过弟子大会的考试,天机老人不是最怕丢脸的么?为什么为了悄悄地走后门,把她弄成什么天机阁地主人,甚至愿意在无极宫弟子大会上公然丢脸,实在是太舍得牺牲了。
“可是,爷爷,你难道就不能等一等吗?为什么非要在弟子大会上搅局呢?”文逸仙一边将一颗杏仁果剥到嘴里,一边嘀咕。说起来,这些杏仁果还是大羽趁着她白天在训练的时候,特意在天机峰各处的杏仁树上给她摘回来的,瞧瞧这山头上的人,再瞧瞧这山头上的鸟毛,还是这片羽毛对她好。
天机老人也抓了一颗杏仁,剥出果仁来,扔进自己嘴里,两条拖着长长的白毛尾巴的眉毛下,一双矍铄的眼睛笑得能射出两条箭光来,他一边嚼着杏仁果子,一边说道:“爷爷可是为了你好,多少人想要拜在我的门下,我还看不上呢,你难道就没有感受到一点点老人家的宠爱吗?”
文逸仙白了天机老人一眼,说道:“我只觉得掉入了一个万年深坑中,爷爷给的特权,我可一点也不稀罕。”
这个时候,姬炫耳正从天机峰的丛林深处采摘了蘑菇回来,他手上提着一个篮子,脚下踩着干将剑,一身白雪织锦的雪浪服,衬托得他那本就潇洒的身姿越加俊雅高贵,从远处御剑而来,简直就是仙人下凡,唯一跳脱的一点是,仙人似乎很思房,渴望凡间的生活,手上挎着一个菜篮子。
文逸仙的耳朵尤其敏锐,听见风声的变动,就知道是姬炫耳御剑回来了,抬头一看,果然是他,再看他这幅样子,心中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弟子大会的梦境中看到的场景,心想:“就我家公子这幅模样,就该留在凡间祸害千年才对,管他什么苍生不苍生,修道不修道的。”
她从姬炫耳挥挥手,喊道:“炫耳师哥,快来,大羽给我准备了好多杏仁果,我特意给你留着呢。”回头看见天机老人正准备伸手抓一大把走,她一伸手,就在天机老人的手背上敲了一下,喊道:“老头,想吃自己摘去,剩下的没你的份了,再说了,你一老人家,牙口也不好,不适宜吃太多干果。”
天机老人白了文逸仙一眼,说道:“丫头,你身上留的可是我的血脉啊,你确定要对我这么无情吗?”
文逸仙在亲疏上很能分得清,她觉得从她生出来以后,先是遇到的炫耳师哥,他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她希望,还救过她的命,可是老头儿呢,虽然曾经也救过她的命,不过那是公子磕得头破血流后才勉强答应的,现在也只会想着法儿的折磨她,这谁疏谁亲,可是泾渭分明得很。
她冲天机老人做了个鬼脸,说道:“爷爷就知道让那个木头人给我出难题,哪里像炫耳师哥,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反正,这些杏仁可是我留给炫耳师哥的。”
天机老人看着那杏仁实在嘴馋得很,要说他和文逸仙是亲孙女,那真是没有丝毫怀疑的余地——都对杏仁果情有独钟。无奈下,只好拿出了他的杀手锏,他邪恶地一笑,对文逸仙道:“真的不给爷爷?那我这就去让木头人准备好明天的训练,难度加倍。”
文逸仙:“……”
算了,有人倚老卖老,她却不能丢了自己的涵养,姑且不与老小人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