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宣晕死过去,姜姝松了一口气。重生一世,虽然她的忍耐和城府已非前世可比,但她却做不到再和齐宣发生任何夫妻之实。
方才她吩咐白素在酒里加了安神的药物,经酒催化,药力更甚,齐宣自视海量,定会喝下许多,让他一夜昏睡自是没有问题。
前世姜姝浅眠,所以安神的药物总是不缺的,后来她与齐宣年久离心,靠着看书打发时光,多看医书,叵通医术。
费力将齐宣搬到床榻之上,除去衣物。
将头上金钗拔下,看着酒醉的齐宣,想到前世的遭遇,姜姝想要一个金钗下去了结了他。
只是柳氏还在暗处,还有朝堂之上那些借齐宣打压姜家的手。
只有留着齐宣,让一切如前世一般发展,才能敌人在明,她在暗。
便让齐宣多得意些日子,既然她已经回来了,有一世的时间与他们慢慢斗。
想罢,姜姝用金钗轻扎了一下齐宣的后背,金钗锋利,一下便带出了血珠。
齐宣虽感一阵刺痛,却稍纵即逝,所以只是翻了翻身,并未睁眼。姜姝取鲜血几滴,滴在床上的白帛之上。重生之事,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所以有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
做完这些,姜姝便在房内的软榻之上歇下,虽是躺着,却一夜无眠。
她回来了,齐宣,柳氏……前世为一己之私迫害过她和姜家的人,你们等着吧……
晨起,齐宣只觉得头脑昏沉,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隐约记得他大婚之喜,正要洞房花烛,他往身边摸去,却是空空入也的床铺。
他猛的惊起,看向妆台,却见姜姝正端坐妆台之前,虽然发髻未盘,长发披肩,却仪态端方,贵气天成。
贵家之女,教养非凡。
遥想柳氏新婚之后的早晨,姿态娇羞,虽是让人心痒不以,现在想来却也是少了些大气。
齐宣起身,看到床上的白帛,几点鲜血很是显眼,心下欢喜,来到姜姝身边。
看着齐宣喜不自胜的样子,姜姝压下心中的鄙夷,对着齐宣说到:“老爷,唤丫头服侍吧,等会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呢。”
说罢便唤来白素给自己梳妆。
姜姝看着镜中的自己,少女芳华,不似前世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变成一个怨妇模样,还失去了一切。
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最是信不得。
因为重生,回想前世,像是看了一场闹剧。
如今抽离前世,不在局中。
姜姝才发现曾经的自己尽是许多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清。
眼里、心里只有齐宣这个负心人。
只听得齐宣的诱骗,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想到最后,姜姝不自觉自嘲的笑了笑。将自己的痴心放在齐家人的狼子野心面前,如今看来是何等的讽刺。
“小姐,你真美。”白素说到。
虽然服侍小姐日久,但是看到姜姝的笑容,白素依旧为之惊艳。
小姐真的是美啊,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许是嫁做了人妇,更是平添了许多超出年龄的端庄,让人轻易不能轻视。
“梳妆吧。”姜姝神色淡然,不为容色得到赞美而动容。
许是活过一世的人了,少女心性已然隐漠。
女子容色固然重要,但是于她,却不是最重要的。
只要容色不至难堪,贵族女子,或者说是天下女子,更为重要的是要有执掌一家的能力。
白素对着铜镜盘起姜姝长发,伸手要去取桌上的牡丹花钗。
这牡丹花钗,金箔为瓣,上好的鸽子血点缀为花蕊,煞是好看。
是姜姝的母亲昌珉郡主精心挑选,送给姜姝的生辰贺礼。
姜姝的长相明艳非常适合这样的首饰,平时也多为这样的装扮。
“换梅花花钗。”姜姝看着桌上的首饰说道。
“是,小姐。”白素虽然性子活泼,但是极为忠心姜姝,有外人在场之时对姜姝只有服从。
虽然小姐已经嫁予姑爷,但齐宣和姜姝相比,在白素心里还是个外人。
这梅花钗,以绫娟为瓣,配以细小的珍珠为蕊,虽不华贵,却清雅异常,算姜姝首饰里较为低调的一只。
姜姝扶了扶头上的朱钗,很是满意,她等会要去正厅给齐老太太敬茶。
想到齐老太太,姜姝心里便一阵厌弃。
乡野妇人,一朝得势便贪恋富贵。
虽表面慈祥,心里却是计较的很。
只疼爱男丁,在她的心里,从来只有齐宣和柳氏的儿子,福儿哥,不管这个孙子是如何纨绔无能。
齐老太太心里完全没有盼儿这个嫡女。
为了自己孙子的锦绣前程,在盼儿远嫁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出力不少。
现在想来,这齐府一家,魑魅魍魉,想的都是如何将姜府富贵占为己有。
自己和母家的帮扶并没有换来他们半点感激,只有更大的贪婪和野心。
不过有弱点就好,姜姝如今看清了齐家人真正的面貌,而齐宣也羽翼未丰,她只要恩威并施,各个击破。
前世,柳氏花言巧语,又生有齐家唯一的孙子,很是得齐老太太欢心。
而姜姝却因为初为人妇,不知道如何与婆婆相处,虽然心下很是关怀,锦缎财帛,名贵药材没有少送,却话少嘴拙,不受齐老太太待见。
记得前世敬茶之时,齐老太太便久久未接她所敬之茶,让她跪着听训了好一段妇德家规。
前世姜姝只知道尊敬长者,哪里想过,齐家家徒四壁,是族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