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懋第听孙之獬这么说心中暗骂:你都臭到家了还讲什么不忠不孝?
左懋第冷笑说道:“哼哼,龙拂兄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你以为你还是在天启年间吗?你以为朝廷还是你们阉党横行吗?你以为当今天子是昏庸
无能的天启皇帝吗?实话跟你说,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你名誉扫地了,你看现在当年阉党的同僚有一个来找你的吗?冯铨来了吗?李若琳来了吗?金文骏来了吗?”
左懋第说的这几个官员都是当年因为党附魏忠贤获罪,满清入关后又被启用的官员,这些人在以前与孙之獬关系还不错,但是因为孙之獬做的事太过丢人,所以这几个人也就断了与孙之獬的关系。
左懋第的话如同重锤一样锤在孙之獬的心头,现在的遭遇让孙之獬对当年的妄为十分后悔,自己不就是剃了头欢迎满清吗?怎么就得罪了所有读书人?
看到孙之獬神情落寂,左懋第知道这家伙往心里去了。左懋第低声在孙之獬边上说道:“龙拂兄,既然事情如此,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上疏,只要在摄政王心中留了印象,到时升官发财还不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
左懋第说的很对,反正你孙之獬已经臭不可闻,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借着这件事进入多尔衮的法眼也算不错。
左懋第说完看孙之獬低头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他心中去了,所以多余的话不用再说,左懋第起身告辞,出门而去。
左懋第走了留孙之獬一人在屋中发呆,刚才左懋第说的虽然不好听,但也不失为一条摆脱现在尴尬地位的捷径。孙之獬和左懋第不同,左懋第家中有钱有势,不爱当官了可以云游四方。可是孙之獬不同,他功利心极重,要不当年也不可能刚入官场就投靠了阉党。
孙之獬今年刚五十出头,正是一个官员的事业黄金期,想到自己灰溜溜的回到山东,孙之獬就满心的不愿意。想到这孙之獬咬牙决定,就按照左懋第说的,自己当一回出头鸟。
决定就开始行动,孙之獬拿起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上疏。
满清占领北京后基本上保留了明朝旧制,规定每五日一朝会,明天就是六月十五,孙之獬虽然没什么权利,但是毕竟是礼部侍郎,按照规矩他也有上朝的资格,所以孙之獬准备在明天将这封上疏当众提出来。
第二天六月十五,孙之獬很早就起来,穿上满清的官服,将头顶的金钱鼠尾辫整理一下,然后出门而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也没有雨,所以今天的朝会在乾清门举行。所有满汉大臣都已经早早等在午门前,等候城门开放。
满清刚入主中原时,对服装要求没有什么严格要求,朝中一些汉族大臣还穿着明朝的官服,而满清的大臣则穿着满清官服,汉官和满官泾渭不同,各自有各自的队伍。
但是这些官员中有一个另类,那就是孙之獬,这家伙当年为了拍马屁先行剃了头换了官服,自然被汉官嫌弃,同时满官那边嫌他毫无道德底线,也不许他加入自己的队伍。就这样孙之獬堂堂一个正三品礼部侍郎,要站在队伍最后,和六部中那些五六品的小官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