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却听得门外响起仆从们请安的声音:“见过老夫人。”
旋即便见门帘被人挑开,秦老夫人拄着拐杖快步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见秦老夫人前来,众人起身见礼,而秦毅则是皱眉道:“母亲怎么来了?”
秦老夫人看了一眼这室内的阵仗,再看到秦红鸢看向自己求助的目光,顿时便沉声问道:“怎么,我来不得么?老身要是再不来,怕是我这个孙女儿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母亲这是听哪个下人在乱嚼舌根呢?再者这丫头做了什么事儿,您倒是让她自己说啊!”
若说对这个继母有多少感情,那是没有的。她嫁进来的时候,秦毅已经去军营里面日日泡着了,刚开始倒还见了些面,后来这个继母怀了身孕,之后更少看见她。
再往后,自己大了一些,男女大防,这位是继母非亲生,他们之间便更是生疏。
不过对于秦老夫人,秦毅也还算是尊敬的,到底是长辈,所以寻常时候该给的面子他都会给,至于下面的两个弟弟,秦毅也是给予了关照,做到了一个兄长应尽的责任。
只是这些年下来,因着这个继母明里暗里的为难他的媳妇孩子,这份尊重也被磨掉了不少。
这次庄月兰差点死掉,更是他的一个爆发点,现下维持着表面功夫,已经是他给足了对方面子了。
秦老夫人自然听出了秦毅话中的冷漠,神情一滞,反倒是庄月兰道:“母亲且先坐吧,便是要听缘由,也不能站着不是?”
她倒不是心疼秦老夫人,只是这位婆母站着,其他人都得陪着她站在这里,没得累着了别人。
秦老夫人哼了一声,到底是走到上首坐下了,一面道:“我为什么要让她说?这孩子被你吓的腿都在发抖,还能说出什么囫囵话?老大,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一大早的把女儿叫过来训话,是为了什么啊?”
秦毅这会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秦红鸢害怕的脸色都发白了。
这模样在他看来,却是心虚的表现,因沉声道:“母亲严重了,她若是不做亏心事,我也不会训斥她——昨夜里她与六皇子有些不清不楚,故而叫来询问,以免坏了家风!”
听得这话,秦老夫人心道果然如此。
早在丫鬟过去找自己的时候,她就觉得十之八九是因为六皇子的事情。毕竟昨日里出门,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晓的,那是秦红鸢跟六皇子约好了见面,过去赴约的。
秦老夫人心中抱了一份侥幸,所以便让秦红鸢去了。晚上的时候睡的晚,原本想着今日一早叫秦红鸢过来问问他们二人如何的,谁知却先等到了丫鬟。
她当时便觉得要坏,怕是被发现了。
来的路上,秦老夫人已然想好了对策,她年纪大,知道这事情分轻重。现在在六皇子上门求娶之前,她便只能咬定一点,坚决不能攀扯上秦红鸢!
所以在秦毅这话一出口,秦老夫人便睨了他一眼,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儿啊,老身倒是知道一些。你也太小题大做了,那不过是六皇子少年慕艾,单方面的喜欢鸢姐儿罢了。只是鸢姐儿一向恪守本分,所以跟六皇子始终保持着距离呢。昨夜里可是那六皇子又去见鸢姐儿了?纵然行为不大妥当,但终归是龙子凤孙,咱们这是臣子家眷,难不成还能拒绝么?”
她说到这里,又看着秦毅道:“如果说这单方面的喜欢就算做我孙女儿的过错,那只能说明咱们秦家女儿太过优秀了,怎么能因此惩罚她呢?老身头一个就不同意!”
原本秦老夫人以为自己这番话可以完美的解释秦红鸢跟六皇子见面的行为,谁料想她这话一出,不但室内众人神情各异,就连秦红鸢也脸色发白,连连摆手道:“祖母,不,不是这样的……这是一个误会!”
按理说来,这些话秦老夫人是帮着自己的,可那个前提,却是六皇子打算娶的人是自己。
可是昨夜里,六皇子跟她推心置腹的说了许多话,温存之后,又着重说了要利用秦怀玉的事情。
所以他们二人的关系暂且要保密,至少再秦怀玉嫁过去之前,她不能走漏了风声。
至于以后么,顾明珏的心在她这里,难道还愁来日方长么。
所以秦老夫人这话无异于是断她的后路,让秦红鸢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了。
秦毅原本还想反驳什么,可见秦红鸢自己先否认了,便也咽下了要说出口的话。而一旁的秦怀玉,则是看热闹似的坐在一旁,想要看秦红鸢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秦红鸢说完这话,就见到秦老夫人的脸色难看,这话是直白的打她的脸。见秦老夫人想要说什么,秦红鸢连忙截住了她的话,带着几分不安道:“祖母,上次是孙女儿没跟您说清楚,这事儿是一个误会,六皇子自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大姐姐,他对我好,也是因为我跟大姐姐是姐妹。”
这话一出,秦老夫人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起来,她整个人都有些懵,不敢相信自己这般护着的秦红鸢竟然明晃晃的打了自己的脸。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秦老夫人动怒,秦红鸢低头小声道:“事情便是如孙女儿所说,昨夜里……”
她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着重的渲染了顾明珏的神情。
若不是秦怀玉知晓这二人是什么德行,怕是还真的会相信她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辞。
而秦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