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是庄月兰的奶嬷嬷,又是家生子,对她最是忠心不过,早就觉得自家主子太过仁慈了。如今见秦怀玉能拿住事儿,不由得欣慰不已,对于她的吩咐,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有劳嬷嬷了。”
秦怀玉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经过王婉清院落的时候,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还隐隐的有笑声传来。
她勾唇冷笑,眸子里却是化不开的浓烈墨色。
笑吧,很快,你就该露出马脚了。
自然,就算是没有露出马脚来,也无妨。
今日她给庄嬷嬷的毒药,自然不是母亲先前服用的那一份,却跟噬心毒格外相似,且发病的时间更为快速,约莫月余发功夫,便会有了效果。
而且,她是特意掐算好时间的,等到这两个丫头的症状发作的时候,父亲也就该回来了。
夜色浓重,秦怀玉的唇边无声咧开一抹弧度,旋即又收敛了起来。
以父亲对母亲的重视程度,再加上到时候自己手边的证据,这府上就该来一次大换血了。
前世里的时候,父亲跟大哥是在除夕前一日回来的。那时候边疆大捷,父亲着人送信回来的时候,正是母亲身亡之日。那王婉清心虚,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窜撮着秦老夫人将母亲提前下葬。
却不知,父亲跟大哥思家心切,竟是一路轻装简行的,比大部队提前两日回来。
而那一日,正是除夕。
他们却到底晚了一步,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然被下葬了。
除夕团圆夜,父亲命人开棺验尸,查验出中毒之后,又雷厉风行的处置家中下人。
那是秦怀玉记忆最深的一个夜晚。
府上血流成河哀嚎遍地,秦怀玉到现在想起来,都记得那夜的惨叫声,和满地里鲜血的暗红。
其实前世里,她是被这等场景吓到,也畏惧过的。所以后来哪怕知道王婉清害了自己的母亲,在见到秦红鸢跟她哭诉,且求着她照顾的时候,秦怀玉还是答应了下来。
可现在想起来,她却只觉得那样的场景分外的畅快,且对当时的自己格外唾弃。
今生母亲能够好起来,前世里那一幕再不会出现了,但是,王婉清犯下的恶毒之事,却也别想就此遮掩过去。
现在她其实也有法子闹起来,可以祖母的脾气,必然是要护着王婉清的。所以她要等,等到父亲回来,丫鬟的事情也差不多就该闹出来了,届时有父亲在,什么巧言善辩都抵不过父亲的铁血手段。
有句话母亲说的的确不错,什么阴私手段,都抵不过光明的法子。父亲雷厉风行的出手,那些阴私哪里抵挡得住?
不过一个多月罢了,她还等的起。
且,拭目以待!
……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锦书一面伺候着她洗漱,一面轻声问道:“小姐,昨儿的时候,老夫人派人来问过,说是看关心您的身体可曾好点了没有。您看今日,可要去请安么?”
先前那封文书之后,秦怀玉这两日都没有去往宁安堂请安。虽说借口都是身体不舒服,可谁不知道那是秦怀玉自己心里不舒坦,所以下她们的脸面呢?
所以秦老夫人派人来询问,明面上是来关心自己,实则上却是变相的提醒她,凡事不可太过。
比如这事儿,就可以翻篇了的意思了。
听得锦书这话,秦怀玉嗤了一声,淡淡道:“去,怎么不去。我这两日身子大好了,是得去看看祖母呢。”
毕竟,她这日日出门可都没有背过人,府上怕是人人都知道自己没有身体不舒服。别的不说,昨儿个她名义上还带着母亲出门了呢。
这要是再不过去给秦老夫人请安,谁知道她会挑出什么毛病来?
秦怀玉倒是不怕她挑毛病,只是一想到这老太太回头再给母亲那边安一个交管不严的名头,就觉得心里膈应。
见秦怀玉答应前去,锦书也悄然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主子到底是小辈儿,跟长辈置气,传出去名声不好的还是自家小姐。
待得到了宁安堂,丫鬟见她来了,连忙笑着行礼,一面格外恭敬地将她给迎进了门。
秦怀玉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秦红鸢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听到了丫鬟的通禀,知道自己来了。
只是她低着头,所以秦怀玉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待得秦怀玉给秦老夫人行了礼,便见秦红鸢也站出来,格外规矩的给自己行礼,之后便垂眸一副乖顺的模样。
反倒是坐在首位的秦老夫人脸色和善,瞧见她也不是前几日那样的横眉冷对的模样了。
不但和颜悦色的让她坐了,还关切的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闻言,秦怀玉笑着应了,道:“多谢祖母关心,这两日好多了。”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等到秦怀玉入座之后,便温声的跟旁边的王婉清道:“这个新来的教养嬷嬷倒是个不错的,待会让她去领赏吧。”
她说的教养嬷嬷,就是给秦红鸢新换的那一位。
先前因着有祖母跟亲娘撑腰,秦红鸢越发的有些骄纵,前几日更是让秦怀玉不软不硬的拿话给刺了刀子。之后秦老夫人为了让这个不争气的孙女儿好好地学规矩,便着人给她重新请了一位。
这位教养嬷嬷据说是宫里出来的,最是严厉,京中许多大家的女儿家都是她教出来的。秦家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了过来,那位嬷嬷得了吩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