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哪里睡得着,她到现在还是满腹的怒火和委屈呢,对别人拉不下这张脸,对着秦宣还能抱怨几句。
秦宣一向是孝子,见秦老夫人这模样,连连的安抚了半日,又小意的服侍着她睡下,才放心了下来。
等到秦老夫人睡着之后,秦宣嘱咐丫鬟们好生伺候着,自己则是捏着眉心走了出去。
明日,怕是又有的自己忙呢。
谁知他才抬脚走了两步,就见一个年轻的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尖声叫道:“老爷,不好了,白姨娘出事儿了!”
这声音又尖又厉,其间还带着喘气声,让原本已经睡下的秦老夫人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惊惶的问道:“谁在外面大呼小叫?!”
金苗连忙拦住了那小丫鬟,金玉则是连忙进去安抚秦老夫人,房中一时乱成了一团,至于秦宣则是一把抓住那丫鬟问道:“你说谁出事儿了?”
这一夜,注定不得安宁。
……
事情是自刘月娘那里起的。
傍晚秦红瑶回来之后,直接便去找了刘月娘。
见女儿终于恢复了记忆,刘月娘欢喜不已,却又在得知她失忆的真正缘由之后,整个人都蒙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咬牙问道:“你是说,是白氏惊马,你才坠崖的?”
秦红瑶点了头,既惭愧且愤恨:“女儿知道此事我实在是做的鲁莽了,只是当时一时糊涂,才酿成大错,倒害的母亲担心我。只是那白凝儿太过狠毒,又险些害我性命,这事儿绝对不能就此作罢!”
她早在完全清醒之后,便知道此事绝对不能就此罢休,哪怕她不报复,白凝儿也不会放过自己。
巧的是,她也不会放过对方。
但是这事儿,得让母亲知情。
听得秦红瑶的话,刘月娘的心中闪过几分酸涩,她的孩子,原本被保护的那样好,都是这刘月娘,害的女儿吃了这么多的苦!
“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要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刘月娘震怒之下,决心下的却也快,她迅速的权衡了当下的情势,摸了摸秦红瑶的头,放柔了声音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明日母亲想好要怎么做再告诉你。”
秦红瑶一整日都被仇恨笼罩着,报仇的想法在心中盘桓着,她心里隐隐的有了一条线,但还没有明确的计划。
此时听得刘月娘的话,倒是找到了主心骨,再看刘月娘脸上的阴霾,因轻声道:“母亲不必太过忧心,索性我现在没事儿。”
见女儿这样懂事儿,刘月娘越发觉得心中愧疚不已,伸出手来摸了摸她光洁的脸,柔声道:“好孩子,母亲没事儿。”
她想了想,到底是不放心秦红瑶自己睡,又笑道:“你以往那么粘着你大姐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多,不如今夜去寻你大姐姐去吧,想来你们姐妹也有好多知心话要说呢。”
这倒是实情,秦红瑶的确有许多话想要跟秦怀玉说,见刘月娘这么说了,索性起身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就怕大姐姐那边没有空。”
今日大姐姐也出了意外,只是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者她不确定秦怀玉愿不愿意母亲也知道此事,所以秦红瑶十分乖觉的守口如瓶。
“你们姐妹一向要好,她怎么会没有时间。”
刘月娘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行了,快过去吧,你大姐姐说不定也有话要跟你说呢。”
她将秦红瑶哄去了听风阁,自己又在房中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道:“替我去给大小姐传个信儿,就说今夜除非我自己过去,否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让五小姐出她的院门。”
刘月娘说到这里,想了想又道:“还有,去的时候小心些,别让五小姐起疑。”
丫鬟闻言去了,不多时便回转,恭声道:“奴婢借着送点心的名义过去的,五小姐没怀疑,倒是大小姐问了一句出什么事儿了,奴婢遵着您的意思什么都没说。临走时,大小姐说让您放心。”
对于秦怀玉,她自然是放心的。
因此刘月娘只是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外面的夜色渐渐地沉了下去,气死风灯就悬在门外,随风吹着那烛火却纹丝不动,投到地上的暗影却是难以幸免,被风吹得像是一只鼓胀起来的怪兽,像是随时都要出来将那些光明给吞噬掉。
刘月娘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沉声道:“咱们走吧。”
她没有去别的地方,吩咐车夫套马之后,出门直奔别院而去。
这么多年,秦宣的手上都没有什么银子。吃喝穿戴除了公中之外,都是从自己的手里去散出去的。
他在外面置办宅子田地,大多数也都是用的自己的钱。
对此刘月娘心知肚明,原先之所以不说,只是觉得这么点小事儿还不至于上纲上线。
然而不说并不代表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先前白凝儿被赶出去之后,秦宣先是让她住了客栈,之后又将人给安排到了一处小小的别院,这些事情没有一件能逃得过她的耳朵的。
原来的时候秦红瑶什么都记不起来,刘月娘虽然怀疑白凝儿,可又怕自己误会了对方,一直隐忍不发。
可现在既然知道了真相,那就没有再忍着的道理了。
相反,正因为她一直对这些情报都了如指掌,反倒是让她十分顺利的就找到了白凝儿。
“夫人,您来了。”
到了别院门口,就见一队家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