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怀玉越发感叹,笑道:“原先只知道你不容易,如今才知你竟如此的苦累。”
姚玥儿却是笑道:“苦倒是不觉得,我一见到他的笑,便觉得什么都值了。”
说起来,当初留下来这个孩子也是意气用事,其后怀胎辛苦,她也不敢说自己真的没有半分后悔。是曾经后悔过的,甚至想过不然就将这个孩子拿掉算了。
但到了最后,她也没有下了那个狠心,还是将孩子留了下来。
这般生死遭遇如同历劫,真的将孩子生下来,又经历了这么多的心酸苦累,但是真的看到阔儿冲着自己咿咿呀呀的笑的时候,姚玥儿却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人生虽然诸多苦难,幸好她还有这个孩子,也不算是一无所有。
对于姚玥儿的话,秦怀玉也不由得感叹,笑道:“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姚玥儿自然是坚信。
将阔儿哄睡之后,姚玥儿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在小摇篮内,比了个嘘声,指了指门外。
秦怀玉知道她的意思,当下便随着她一起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这会儿雨下的越发大了。
天地之间像是泼水似的,连带着那天色都昏沉暗淡。
分明是午后的天,店里为了照明,已然点上了蜡烛,饶是如此,偌大的室内也带着几分昏黄。
姚玥儿索性让他们将店门关了,直接去后院歇息。反正这会儿不会来客人,生意也不急在这一时。
待得店门关了,姚玥儿则是带着秦怀玉去了二楼账房内,隔壁那间就是姚玥儿的临时住所,偶尔懒得回府,便会带着阔儿住在那儿。
只是这会儿那房间被阔儿小少爷霸占着,那孩子睡眠浅,一点风吹草都就会被吵醒,所以就算是在隔壁,姚玥儿跟秦怀玉说话的声音也是格外的轻。
雨声嘈杂,房檐下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仿佛打在人心上一般。
听着这声音,秦怀玉便觉得一颗心都静了下来。
姚玥儿拿了账本过来给她看,因着房中暗沉,她又将一旁的纱罩拿起来,点燃了烛火。
见她这模样,秦怀玉不由得失笑,道:“你倒是着急,难不成我还信不过你?”
闻言,姚玥儿微微一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我之间是有信任的,但一码归一码,这生意也有你跟瑶儿的一份儿,那丫头一向惫懒不乐意看这些,若是连你也不看,岂不是将事儿都堆给我了?我可不干。”
这话里满是调侃,引得秦怀玉也笑了起来,道:“如此,倒是委屈了姚小姐呢,我却是应该道个歉。”
她二人相视一笑,秦怀玉则是将账册接了过来。
不得不说,在做账的方面,姚玥儿的确是个中好手,饶是秦怀玉也不由得感叹,要是自己,是不可能将账目做的如此清晰明了却还简单直接的。
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将账册理清楚,脸上笑容越发多了几分:“果然跟你合作是不错的,只需要坐着数钱便成了。”
姚玥儿颇有经商头脑,这生意做的也是风生水起,秦怀玉自认她手上的那些铺子里面,知人善用,且生意范围也不错,但是现下跟姚玥儿的盈利一比,倒是有些不值一提了。
果然古人说“术业有专攻”这话是不错的,像自己,便是两世为人,也做不到像姚玥儿这么玲珑剔透的。
听得秦怀玉的夸赞,姚玥儿则是抿唇一笑,道:“不过是些小买卖罢了,哪儿就有你夸得这么好了?”
她说着,顿了顿又指了指外面道:“若真说起来日进斗金的,得数隔壁那位周老爷呢。我冷眼瞧着,这些时日他们家,那才真的是财源广进呢,可见有的人,天分是比不得的。”
这话一出,秦怀玉也随着往外看了一眼,正看到斜对面那间周家铺子。
只是这一眼,她便微微一顿。
因为她好巧不巧的,看到那周家老爷从铺子里走了出来,上了一辆马车。
前世里,她跟这周家打交道十之八九都是因为周清,但那时候周清出事,这位周老爷倒是真的求到过自己面前。所以对于这人,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姚玥儿显然也看到了,指了指那人的背影道:“诺,那位便是周老爷。”
而秦怀玉,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是了,他不是江南人么,怎么在这儿开铺子了,且还进京城了。”
先前的时候她压根没有想起来这一茬,这会儿想起来才有些好奇,按理说来,这位周老爷应当是在江南待着的,怎么会突然进京城了?
且她前世里并不记得这位周老爷在京城什么时候开过铺面,是她没有留意到,还是今生跟前世里不一样了?
听得秦怀玉询问,姚玥儿笑着问道:“你不知道么?”
见秦怀玉的确一脸疑惑,姚玥儿便笑着给她解释道:“这铺子开了许久,只是我听说,起先只是将这铺子拿来当仓库用的,毕竟周家家大业大的,倒也不缺这一个地方。至于为何在这儿开着,不过是图一个消息灵通罢了。”
姚玥儿说到这里,理了理思绪又道:“这铺子开起来之后,周老爷是从未来过的。至于为什么这次会过来,说起来还是因着先前的灾患呢。”
闻言,秦怀玉微微一愣,问道:“灾患?”
姚玥儿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怀玉应当不知道吧,夏日那场灾患,这位周老爷给朝廷捐了几百万的真金白银,皇帝因此对他还大肆嘉奖了一番。如今不是马上就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