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珏压着心中的恐惧,沉声道:“秦红鸢?”
他现在理智回笼了几分,过去了最害怕的阶段之后,反而对眼下的情形有些狐疑。
不对,秦红鸢显然是还活着的,而她方才的表现,也证明了自己没有死。
那么,她假借周家的由头过来,到底所图为何?
秦红鸢行了一礼,笑道:“殿下,妾身在呢。”
顾明珏却是不吃她这一口,只是沉声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要假冒周家人?还有,周家那原本的小姐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跟秦红鸢在一起这么久,他是知道这丫头有些手段,且心思也是深沉的,不然的话,当时他也不可能对秦红鸢防备又依赖。
只是这一年秦红鸢做的没脑子事儿多了,才让他忘记了这丫头的本性。
但现在见到秦红鸢,倒是让他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什么,难不成那周家小姐已经被她给害了?
听得这话,秦红鸢脸上笑容收敛了几分,有些黯然神伤道:“殿下竟然如此想妾身,当着叫妾身很是难过。”
她说到这里,又看向顾明珏正色道:“殿下,实不相瞒,今日妾身之所以前来,是要助殿下一臂之力的——难道,您不想从现下这般困境之中解脱出来么?”
这话一出,顾明珏的眉头越发皱的厉害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秦红鸢上前一步,轻声道:“殿下,妾身实不相瞒,原本我是要死之人,但是却得了一些机缘,而这些机缘,可以帮助殿下得到那个位置。您,确定不要考虑一下么?”
眼前女子的双眸闪着暗芒,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蛊惑着人心。
顾明珏看着秦红鸢这模样,神情却是阴冷了下来:“你想从本宫这里骗走什么?”
秦红鸢听得他这话,笑的一脸纯真:“妾身一直想要的,都是殿下的一颗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
十一月底的时候,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了。
冬雪一场接着一场,虽说瑞雪兆丰年,但这样大的鹅毛大雪,却让京郊的庄子时不时传来坏消息。
大雪纷飞不止,地上的积雪足足没过了膝盖。
这样的天气,就连百姓们的房子都被压塌了不少,就算是还完好的,也在发愁如何抵御严寒。
下面的庄子管事将事情报上来的时候,秦怀玉直接便命人去才买了木炭棉服等御寒之物送了过去。
别的地方不说,淮安王府下面的这些庄子上,却是不能出事儿的。毕竟,这也代表了顾明渊的脸面。
她才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就见下人将礼物送了上来,一面问道:“王妃,这是您命奴才们采买的贺礼。”
今年皇帝的寿诞不是整寿,且加上皇帝先前三令五申,道是绝对不可大办,故而朝中上下在贺礼上都下了一份工夫。
太奢华不可,但太寒酸,不必皇帝说什么,只其他同僚的吐沫都能淹死人。
所以秦怀玉在跟顾明渊商议之后,还是从孝道上面走,寻了一份天然的太湖石峰,那石峰不算是值钱,却是一个天然的寿字,十分吉利。
且除此之外,秦怀玉又另外加了几样稀奇玩意儿,作为淮安王府送礼,已经十分合适了。
秦怀玉将礼物过目之后,确定没了问题,方才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你们且将礼物先放置在库房,切记好生保管,后日便是皇帝寿宴,切不可在此之前出什么岔子。”
对于这些礼物,便是秦怀玉不说,下人们也都知道他的重要性,因此此时听到秦怀玉的话,都纷纷的行礼道:“王妃放心,奴才们绝对会小心的。”
待得那些人出去之后,秦怀玉又将府上的其他事务安排下去,好容易闲暇出来,看了一眼外面,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外面居然还在下雪。
先前那个十分丑陋的雪人已经快要融化了,偏偏却又赶上了一场大雪,方才得以保存。
说来也巧了,这之后,几次雪人都要融化之际,都赶上了接二连三的大雪,导致它竟然到现在还是完好的模样。
秦怀玉昂开始瞧着那雪人十分丑,简直都没眼看,但是看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居然有莫名的觉得,虽说丑了些,但到底也算是丑的特别,渐渐地能够入眼了。
顾明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正盯着门外在看着什么。
室内没有熏香,只有不断换下来又新插上的红梅,不但映的一番好颜色,却还是幽香满室,别有一番清雅意味来。
顾明渊随手将大麾接下来扔在衣架上,挥退了下人,自己则是走过去笑着问道:“怀玉在看什么?”
听得顾明渊的声音,秦怀玉这才回过头来,笑着指了指那个雪人道:“诺,在看它呢。王爷今儿个回来的倒是早。”
往常这个时候,他都还在当值呢。
以往秦怀玉只以为顾明渊很闲,毕竟他有事儿没事儿都会找机会跟自己见面,然而真正嫁过来之后,秦怀玉才知道自己是冤枉顾明渊了。
他哪里是很闲,分明是为了见自己,而挤压了每一刻能利用的时间罢了。
闻言,顾明渊只是弯唇一笑,道:“后日便是父皇的诞辰,故而朝中这三日休沐。原本是从明日开始的,只是本王索性无事,便提前回来的。”
其实他是要去查别的事情,才提前走的,但因着怕秦怀玉担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