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秋落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本来因为白老爷子被杀的事情就已经折腾到很晚,后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一直睡不着觉,所以到了寅时才堪堪睡过去。
要知道,寅时换算成现代的时间可是凌晨三点以后了,这会儿看天色,估摸着也就六点的样子,她睡了不到三小时就被吵醒了,精神状态能好就奇怪了。
白秋落穿好衣服,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这才出了门。
出门之后,那股吵闹声更响了。
白秋落看了一眼正在厅里和自家爹娘争执的白子丹夫妇还有王氏,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正想上前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看到一旁的苟泽盛安静的站着,默默的看着这一场即便是人死也未曾熄灭的闹剧。
白秋落脚步一拐,朝着苟泽盛走去。
“小盛,你也被吵醒了吗?”白秋落揉了揉苟泽盛的脑袋,低低的开口。
“嗯。”苟泽盛应了一句。
然而当白秋落看到苟泽盛的脸色时却恍然明白过来,小家伙可能根本就没有睡,瞧那一脸苍白,满眼红血丝的模样,怕是比她这个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人更加的难看。
“你出来多久了?可知道他们在吵什么?”白秋落见那边依旧张牙舞爪的吵得不可开交,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白子丹夫妇和王氏的声音此起彼伏,尖锐得让她根本听不清楚对话内容,索性问苟泽盛了。
“在说爷爷尸体停放和后事的安排。”苟泽盛低低的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原来如此,我过去看看,你还是个孩子,先回房去,别参与这个。”白秋落说着转身要往厅里走。
一只冰凉的小手在这时握住了白秋落的手。
白秋落低头看去,只见苟泽盛牵着她的手,低低道:“姐姐也没有比我大多少,姐姐要去帮爹娘,我也要去,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是吗?”
白秋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小脸,知道昨天老爷子身死的事情和今天两家翻脸吵闹的事情给了他很深的打击。
有心想要劝慰他,但是眼看着那边白子信和陈萍被白子丹等人欺负得不成样子,只能压下心里的心疼,对苟泽盛道:“好,姐姐带你过去,但是咱们先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开口,让姐姐去应付,你听姐姐的,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姐姐。”苟泽盛乖乖的应了。
白秋落牵着苟泽盛,姐弟两一起往那边去了。
“大清早的,吵什么。”白秋落冷淡的开口,没有情绪的目光落在了白子丹夫妇还有王氏的身上。
或许是白秋落的目光太冷太淡,或许是她的气势太过强势,一时间竟让几人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王氏开了口:“吵什么?你爷都死了,你还有心思睡觉!亏得他在世的时候那么疼你!”
王氏盯着白秋落的目光是浓浓的不满和斥责。
“奶这意思是爷死了,我们就觉也不用睡了,饭也不用吃了,所以奶是要白家的人都跟着去死吗?”白秋落冷淡的开口道。
王氏被她这么一噎,顿时气得倒退两步,指着白秋落怒斥:“你这逆女,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想要我老白家断子绝孙吗?”
“不是我想,是奶刚刚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不是吗?”白秋落平静的反驳。
“我没有那个意思。”王氏怒道。
“没有那个意思最好,毕竟咱们都死了,那连个办后事的都没有,尸体怕是都没有人敛。”白秋落冷淡的说。
“所以你们这么一大早的来我家闹什么?想吵得我爷死了都不得安宁吗?”
“你别胡说,我怎么会想要你爷死都不得安宁。”王氏怒声道。
王氏狠狠的瞪了白秋落一眼,这才看向白老爷子的尸首,哽咽道:“我是来接你爷回家的。”
“娘,咱不是说好了么,就让爹在老三这边呆着,等出殡的那天再接回去,在家里办白事。”一旁的吴氏忙开口说道。
“是啊娘,先让老三尽孝心,咱们到时候再将爹接回去。”一旁的白子丹跟着道。
“休想!”白子信忍不住怒道:“既然要让爹在我家停尸,那就在我家出殡,都停尸了,也不差出殡那一天。想让爹在我家停尸,然后让我们出钱给你们办白事,让你们做人情,想得倒美!”
方才白秋落一直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直到听到白子信这话才恍然明白过来,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悲哀。
为白老爷子感到悲哀,为所谓的亲人感到悲哀。
原来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吗?嫌弃白老爷子的尸身,不愿意让尸身停放在老白家,但是又指望着借着白事来收礼金,维系人情,所以要在老白家办白事。
可又不愿意出购买办白事酒席的钱,所以要他们出钱给办白事,这样人情和面子老白家他们都有了,还真是一举两得。
只是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份了些,老爷子好歹是他们的家人,他们却这样拿来算计,实在是让人心寒。
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亲情可言,只有利益。
“老三,话不能这么说,你家停尸,我家出殡办白事,那不是才公平么。”白子丹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
“你要这样说,想要公平也成,那就我家停尸,你家出殡,但是出殡的钱你们自己拿,我家一分不出,同样的,收的礼钱也归你们,我们不要,怎么样?”白子信还没开口,白秋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