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伯手上的女装,白秋落轻怔,难道要救的是个女人?
再一想又有些恍然了。
或许正是因为要救的是个女人,而她最近又因为宋知秋而传出了神医的名头,所以老伯才会找上她。
否则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大夫,又有谁愿意找她看病?
定然是因为患者是女性,而且可能伤处不适合男大夫看,这才找上的她。
想到这里,白秋落微微松了口气。
安静的跟着老伯往前走,走了没多远,白秋落看到了一个铁栅栏围成的牢房。
这边比之方才老伯住的那边还要阴冷潮湿,铁栅栏的牢房里面的四个角分别有一条极粗的铁链延伸而出,终点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她的四肢都被铁链拴着,侧躺在地上,蓬头垢面,生死不知。
常年的阴暗让地牢内滋生了无数的老鼠和爬虫,老鼠嚣张的吱吱声在白秋落耳边回响。
哪怕还没有见到那个被禁锢的人长什么样,白秋落的心里便已经先升起了同情。
她抿着唇看向老伯,极力控制住自己快要发飙的情绪,冷冷道:“老伯,那人和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要这么的折磨她,既然这么恨她,又何必找我来救她?”
本来白秋落心甘情愿的跟着老伯来,真的是被他着急和恳求的态度给打动的,否则老伯将安月儿打晕之后,她不可能会这么配合,乖乖的跟着老伯来的。
毕竟她身上还有邵南初留给她的信号箭呢,她只要放出信号,哪怕她被人带走了,她相信以邵南初的能力,也能很快的找到她,将她给救出来的。
然而她没有,而是顺从的跟着老伯前来救人。
就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是因为被老伯的态度打动了。
但是她没想到跟着老伯会来到一个这样的地方。
这样的地下室,这地下室里囚禁的人,让她在盛怒的同时也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毕竟在这地下室里,她真的是有信号箭也无用了,因为压根放不出去啊,就是放出去了,外头也是看不到的。
她没那么傻,会认为信号箭能穿过地底,到达地面。
老伯也看出了白秋落的怒气,忙着急的想要解释,他说不出话来,便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比手画脚的解释起来。
地下室内光线昏暗,白秋落盯着老伯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微微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她这样不是你弄的,是你的主人囚禁的她?既然如此,那你也是个帮凶,也伤害了她。都是害人,不过是主凶和从属的区别而已,你如今又何必费心费力的要救她?”
老伯微怔,旋即沉默了。
好一会儿,老伯又开始比手画脚,大意是求求白秋落一定要帮他救人,他请白秋落来救人是私下里的行为,怕这里随时会有人来,请白秋落一定要帮帮他,否者那人必死无疑。
白秋落盯着他好一会儿,虽然对这人帮凶的身份心存愤懑,但是他想要救人的心和态度却又让白秋落心软。
再一想,每个人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有自己的缘由。老伯既然想要救这人,说明他心底还是有一丝的善良的,他伤害她,或许有他自己的身不由己吧。
而且白秋落到底是大夫,做不到见死不救,她终是轻叹口气,道:“带我进去看看他吧。”
老伯闻言脸上骤然绽放出一抹笑容来,只是他的脸被烫伤过,露出笑意的时候脸上的皮肉纠在一起,衬着这地下室里昏暗的光线和阴冷,显得有些渗人。
哪怕白秋落从来不会以貌取人,这时看着他的脸也是有些心里发寒。
老伯重新端起地上的东西,开了地牢的锁,带着白秋落进到地牢里。
白秋落来到那人的面前,看着她被铁链禁锢着的四肢,那失去了自由的样子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早已经发黑,头发也凌乱的散落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容貌。
白秋落靠近的时候,甚至还能够闻到腐烂的恶臭味。
哪怕还没看到那人的容貌,但白秋落还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她能够想象得到地上这人受到过什么样惨无人道的虐待。
强压下心中升腾而起的愤怒,白秋落蹲下身子将那人侧着的身子放平,也看到了那人身上纵横遍布的鞭痕,以及肩胛骨上两个血淋淋的,已经化脓的伤口。
那一瞬间,白秋落猛然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冷声道:“我不治了。”
这人的伤太过凄惨,模样太过惨烈,让白秋落心里的恻隐之心狠狠的颤动。
不治不是担心治不好,而是怕她治好了她之后,这人会受到更加严酷和惨烈的对待。
她做大夫是为了治病救人的,如果救好一个人却要她承受更加漫长且痛苦的煎熬,她宁愿这人就这么在这场痛楚中死去,否则她就是刽子手的帮凶。
在这人好了之后,若是再受凌虐,她心中恐怕最恨的就会是她了。
毕竟如果不是她,她或许就能在这一次就安然死去,不用再承受余生漫长无尽的心理和身体上的痛苦。
“送我离开吧,这人我不知了。”白秋落再度强调一遍。
虽然要她眼睁睁的放弃一条可以治愈的性命让她心里难受,但是要她将人治好之后承受更多无尽的苦痛,她更加难以接受。
与其说白秋落狠心,不如说她无法承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