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躺在靠着墙的地面上,浑身上下全是伤,神智也早已模糊,恍惚间他就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抢走钱袋。
倒不是他财奴,拼了命的要保住那些钱,只是他们抢走的是白秋落唯一留给他的念想,除了那份钱袋,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别的和白秋落有关系的东西了。
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可是真的已经筋疲力尽得没有力气再去挣扎。
就这么费力睁着眼睛,看着模糊视线中的人渐渐远走。
恍惚间,还听到他们兴奋的说话声传来。
“刚刚在医馆门口看着这小子把钱袋往怀里塞就觉得他肯定有不少钱,没想到这么多!”
“可不是,本来以为有银子就很好了,不想还有这么多的银票。”
“这次咱们赚大发了,可以休息一阵子好好吃喝一番了。”
“对,咱们不胡吃海吃,都对不起这几百上千两的银票。”
“再去青楼叫上几个姑娘,好好伺候咱们哥儿几个。”
“哈哈哈,就你色,行,这次收获不少,咱们想干啥就干啥,不亏待自家兄弟。”混混头子顿时哈哈一笑。
声音渐行渐远,眼前的人影也渐渐消失,丁山只觉得神智恍惚。
随后,他低低的笑了。
之前他还觉得,是白秋落或者她身边的人,表里不如一,想要杀他灭口,所以故意派的人。
饶是如此,他也舍不得将白秋落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就这么交出去,于是拼了命的挣扎,想要将钱袋留下。
可是换来了遍体鳞伤不说,还没有保住他想要保住的东西。
他甚至在想,白秋落和她身边的人应该都不差钱才是,何必非要惦记给他的那些呢?难道是不想让他有机会拿着钱去治病吗?
而就在刚刚,他听了那些人说的话,才知道白秋落从来没有要杀他的心思。
她让他走,给他准备了千两银票,还有一钱袋的碎银子,她的真的放过他了。
可他多卑劣啊,自己遇到了劫匪,还龌蹉的去猜测是她派的人,他才是最心里黑暗的那个人!
丁山笑着笑着,忽然咳嗽了起来。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失血过多让他神志模糊,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他想,或许他要死了吧,这就是他最终的归宿,横死街头。
也是,他这样坏的一个人,确实不配活在这世上,不配,也不该……
昏暗的小巷无人造访,丁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两个人走到了巷子里,也被巷子里浓浓的血腥味给冲到了。
“师傅,血腥味好浓啊,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有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听着年纪不大,有些憨。
被称作师傅的是个留着胡须的老者,他年事已高,但看着却很精神矍铄。
快步走到丁山昏迷的墙角,老者淡淡道:“是他身上的血。”
小姑娘看到一个血人趴在地上,顿时吓得惊呼一声。
“师傅,他死了吗?”小姑娘问。
“还有一口气,不过没人能救他,迟早是要死的。”老者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丁山的伤势,淡淡的开口道。
眼见老者站起身就要离开,小姑娘忙抱着老者的胳膊不让他走。
“师傅,您救救他好不好?”小姑娘哀求。
老者见小姑娘如此,不由得皱眉。
小姑娘知道老者不悦,忙小声道:“师傅,谷中就咱们师徒两个,再没有别的活人了,您又经常闭关,然后人家就好无聊啊。您把他救回去,等他伤好之后让他陪我玩好不好?”
老者闻言眉皱得更紧了。
有心呵斥一声,可看到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模样,却又难得的不忍心了。
想想山谷之中只有小丫头一个人,他又经常闭关没空理会她,她确实无聊了些,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上前在丁山身上的几个穴道轻点,吊住他的性命,然后拎小鸡似的将人给拎起,这才淡淡道:“走吧。”
“耶,师傅最好了。”小姑娘开心的拍了一句马屁,然后乖巧的跟在老者的身后离开。
两人的身影很快的没入巷子更深处,消失不见。
……
白秋落并不知道丁山离开之后遭遇了什么,也没想过两人之后还会不会再见面,再见面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她就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毕竟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可是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让她心中格外的难过。
进到房间,放轻脚步来到床边坐下,看着邵南初安静沉睡的眉眼,白秋落心里的空洞和难过被一点一点的填满。
她只庆幸,虽然她失去了一个朋友,但是身边还有邵南初这个恋人,他从始至终,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背叛她,都对她始终如一。
这般想着,便不由得低低的笑了。
随后,她想了想,然后脱了自己的外裳和鞋子,小心翼翼的掀了被子往被子里钻。
纤细的手横过邵南初的腰,将他给抱在怀里,这才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然而下一瞬,她却觉得自己的腰间一紧,一只大手落在其上,再然后,她的身体从床上离开,猝不及防的,就对上了他隐含着笑意的眼。
“我把你吵醒了啊……”白秋落看着邵南初的眼睛,呐呐的开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不是木头,你用那么灼热的目光看着我,我若是都不醒,那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邵南初低低的笑。
他的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