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一烛火,两人亦沉息。
屋内之人,正是幻酒肆坊的大当家慕容轩和其儿子慕容问天。
只见此刻慕容轩面色极为凝重,深锁的眉头静静的一个人就坐在那里,然后沉思着,选择沉默着。
而慕容问天则只是低着头时不时的轻抿着自己手心中的茶盏,一言不发。
“这情况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无力的一声叹气之后,慕容轩这才率先打破了已经维持了很久的寂静,随之轻声说着。
“他十一岁那年被我无意间发现的。”
看着慕容轩那凝重的表情,慕容问天不带丝毫隐瞒的回答着他的父亲。
“十一岁,好一个十一岁,你知不知道他现在都快十九了,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你可知道这事于你于我甚至于咱们这幻酒肆坊有着多么大的干系吗,这么多年了,这事你为什么瞒着不报?”
听着慕容问天的答案,很显然本就是那暴脾气的慕容轩顿时间就一阵火气,只见他瞪着双眼的怒视着自己的儿子,然后猛地一掌拍打在他面前的桌上,随之一阵咆哮似得的嘶吼,激起一阵尘灰。
“我想看看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可是无论慕容轩此时如何的震怒,慕容问天依旧还是和言和气的竭力解释着。
“你想看,你想看,混账的玩意,臭小子你可知你现在是在玩火啊,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你说说,你说说!”
慕容问天越是解释,慕容轩便越是一肚子的火气,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然后双手叉腰,后腿顺势将自己坐下的椅子一脚给踹开,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就当着慕容问天的面,一个人在那里来回的踱步,一边晃悠,一边还时不时的指着慕容问天的鼻子骂上两句。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我相信他可以。”
慕容问天依旧是那般的轻描淡写的诉说。
“那你可知晓,一旦他没有控制住心神,被业炎攻了心,他所要面临的后果吗,那样的结果你承担得起吗,好一个机遇,好一个挑战,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慕容轩看样子并不太买慕容问天的账。
“我会全权负责。”
即便慕容轩早已暴跳如雷,慕容问天依旧是那般平淡模样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臭小子我告诉你,这事你负不起责,包括我在内,都对这事负不起责,你知道这事代表着什么吗,我来告诉你这事代表着什么,一旦秦明没控制住自己的心神而被业炎钻了空档,一旦他因为这样而被江湖上那些有心之人惦记上,一旦那些人开始着手彻查他的身份,那他的九子身份就离暴露不远了,你我都很清楚,一旦该身份被暴露出来,你我乃至整个幻酒肆坊,恐怕都要完蛋,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事你负不起责,混账!!!”
慕容轩吼完,便怒视着眼前的慕容问天,不言一句。
“即使你不说,田姑不说,我也早就猜出秦明定会是那所谓的九子之身,他的天赋、他的身世、他的品行、他的态度,都与您手里的那本典故所描绘的如出一辙,而正是因为他的九子身份,我才更愿意相信他,所以我才更加的坚定我心中对他的所有希望,爹你看着吧,秦明一定会客服眼前的所有困难,他一定会成长为典故中所描绘出的那一类人,我对此坚信不疑。”
只见此时的慕容问天待说到此处,双眼之中尽是一阵狂热和期盼之色。
“哎,事已至此,你我再这么争论下去,也不会因此去改变那已然发生了的事,但愿事情的走向会按照你所想的方向去发展,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替问心守护着这俩孩子,希望你是对的,希望你没有判断错误。”
一瞬间,慕容轩竟有一丝的疲倦感流露出来,那不是身体上的疲倦,而是心灵上的疲倦。
“爹,请你相信我,更请你相信问心,秦明是问心的儿子,是你慕容轩的外孙,更是我慕容氏族这几百年来第一个觉醒的子嗣,爹你一定要相信他,他可以的。”
为了能让慕容轩对于岳秦明充满信心,慕容问天不禁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朝着慕容轩的方向俯下身去,自己的双手直直的撑着身下的桌子,整个人都发散出一种极为狂热的状态,快速的说到。
“呼...”
看着慕容问天此刻的样子,慕容轩也只能闭着双眼猛吸一口气,随之又深深的呼出一口心中的浊气,这才缓慢的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看着眼前的儿子,开口说着:
“好,爹相信你的判断,那你要老实的告诉我,秦明现在已经被业炎侵蚀到哪里了。”
慕容轩说完,便静等慕容问天的答案。
“他们走之前,我曾观察过秦明,目前他的业炎已经快要走到右肩部位了。”
慕容问天仔细的回忆了一阵,然后如实的回答。
“已经到右肩了吗,这事我们已经不能再这么眼巴巴的看下去了,这事不能再拖了,若是咱们按照典故里记载的那般推演的话,要是没有咱们的帮助,怕秦明是抗不过二十岁了,在这么拖下去我担心秦明这孩子会顶不住业炎最后的那攻心一刻,这样吧,眼下我和你田姑还有一件急事需要我们亲自去处理,等我们从惠州回来之后,你和我立刻去把秦明带回来,势必要确保他在自我意识能完全控制住业炎之前的人身安全,他是断不可有事的。”
思来想去很久之后,慕容轩这才缓缓的开口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