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走了。”姬歌甩下一句话后便跃上了马车。
连翘见此眯了眯狭长的双眸,这么久不见姬歌还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于是连翘便不请自来地也上了马车。
墨渊对此并没有阻止。
谁让公子硬要给自己戴上这层面皮的。
“谁让你进来的!”车厢中传来了一声怒吼。
墨渊闻声强忍住笑意,但是嘴角依旧是翘起一道弧度,而后他才驱驾着马车离开的此处。
凭借韩束的修为境界自然跟的上徐徐前行的马车。
“这是什么情况?!”街道两旁看到这一幕的众人皆是满脸惊愕诧异的表情。
原本以为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猥琐男子当街欺男霸女被他们指点后羞愧至极逃窜而去,可那个明明是受害者的女子为何极为主动的上了那辆马车,难道还要投怀送抱不成?!
回过味来的众多路人突然觉得对这个世道有些捉摸不透了。
马车车厢中。
巫浅浅看着车厢里突然多出来的连翘后撇了撇嘴,这个女人还真是个阴魂不散的主,怎么自己和姬歌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跟上?!
“丫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连翘宛若看穿了巫浅浅的心事般摸着她的脑袋巧笑嫣兮地说道。
巫浅浅躲过伸过来的那只素手,没有开口接话。
“若是你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把你给丢出去。”姬歌冷冷回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连翘掩嘴轻笑,率先示弱道。
随后车厢中就是许久的沉默,只能听到街道上商贩的吆喝声以及过路人的谈论嬉笑声。
而从这谈论嬉笑声中听到最多的就是那场诛歌大会。
连翘抿了抿朱唇,最终还是开口轻声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的行踪都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原本闭阖双眸正在养神的姬歌听到这句话后缓缓睁开双眸,本就深邃的眸底有寒芒闪烁不明。
“若真的是你,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姬歌嗤笑一声,反问道。
“你知道是谁?”连翘追问道。
姬歌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就算我知道凭什么一定要告诉你?!”
“其实这场诡计的幕后黑手是谁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像是猜到了姬歌会这么说,连翘直言道。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阳关兵镇,一来是想看看你究竟会怎样落子出招,二来呢...”巫浅浅看向姬歌,“你也知道我一心想让水神共工死,你说巧不巧...”
“十二祖巫的水神共工来阳关兵镇了?!”姬歌听到连翘的前半句就已经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
连翘臻首轻点,“是,昨日刚到。”
“你是在逼我?”姬歌面若霜雪杀意凛然地说道。
水神共工降临阳关兵镇,而自己若是想要走出去就必须要迈过这道坎。
这就等同于自己这边必须要与轮回境的大帝强者有场争锋较量。
当然那人肯定不会是自己。
连翘摇摇头,否定了姬歌的这句话,“不是我。”
“共工一直对沉香觊觎已久,这一点想必你早就清楚。”
“上一次是有强者出手你才能够虎口脱险逃出生天,当然也是被他怀恨在心。”
“这一次你又来到巫域,虽说那柄沉香你并没有待在身边,但我知道这并不妨碍他对你的凛然杀意。”
“杀了你,不仅能解心头之恨,而且还能够让沉香重回无主之物的身份,一举两得的美事你觉得他能够错过吗?”
“照你这么说他是非杀我不可了?”姬歌神色凝重地问道。
“是我们非杀他不可。”连翘否口道。
“呵呵。”姬歌冷笑连连,“到头来也没什么两样。”
连翘不置可否地看向车窗外,偌大的阳春兵镇,已经渐入喧嚣繁华的地段,都与自己无关。
可能现在还心系挂念着自己性命安危的只有紧跟在马车后的韩束了。
“一直忘了问你,共工知道你对他的执念这么深吗?”姬歌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连翘将目光收了回来,没有半点的犹豫直截了当地说道:“知道不知道的对于当下这个局势来说还有意义吗?”
“你总不会想拿我作为要挟他的筹码吧?”
姬歌讪讪一笑,摸了摸鼻翼,“怎么会,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
“他不会在乎我的生死,他在乎的只是这副适合做刀鞘的躯壳而已。”这位征战沙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立下了煊赫军功才官拜绿甲大军将军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戚容。
巫浅浅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不清楚这个叫连翘讨人厌的女人说得些什么,但此时她却觉得她犹如无依无靠的浮萍般极为可怜。
姬歌抿了抿嘴角,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可恨之人也会有可怜之时。
“当初没有在洛阳驿馆给你的答复我现在可以给你。”
“虽然我没有料到天上的那位处心积虑给我布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但在破局之外在我能力所及之内,我可以答应帮你对付共工。”
连翘咬了咬朱唇,对着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随后过了片刻,车厢内传来的哽咽抽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