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面黄枯瘦的男子反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这句话其实就已经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臣歌。”姬歌对其拱手行礼,自我介绍道。
姬歌至今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身形瘦削面容看似憔悴的男子竟然会是长城青年一辈的第一人。
“我听师父提起过你。”佟冬冬咧了咧说道。
“师父?”姬歌狐疑问道。
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佟冬冬赶忙摆手否认说道:“是统帅!是统帅!”
姬歌闻言心中了然,大概佟冬冬就是无涯老前辈的关门弟子。
只不过这件事大概是没有外人知道,而且无涯老前辈也不准他这个弟子对外人提起这件事。
“我都明白我都明白。”姬歌一手揽过这个略微比自己矮些的佟冬冬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姬歌心中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旁神情有些不自然的佟冬冬,就是他压过了白凉一头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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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得所谓的大秦四牙喘不上气来?
确实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还以为龙象营的统帅压的骊山长城青年一辈喘不过气的佟冬冬会是一个凶神恶煞能够让婴儿止啼之人呢,谁能想到会是这般平易近人。
可能是不习惯姬歌这般亲昵的动作,佟冬冬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神情复杂地问道:“仲秋真的死了吗?”
姬歌闻言明显一怔,他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就死在我的面前。”
“是真的死了啊。”佟冬冬神情失落地说道:“难怪统帅会借酒消愁。”
“这你都瞧得出来?”姬歌瞪大了眼睛问道。
佟冬冬神情得意地说道:“那是。平日里统帅他老人家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哪会像今日这样喝了还没有半壶酒就醉睡过去了。”
“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统帅他不该这样的。”佟,问道:“我没有说错吧?”
“没有没有。”姬歌连忙摆手说道。
因为确实是那句借酒消愁愁更愁。
就这样,长城上的这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夕阳余辉铺就的金色过马道上。
斜阳将这两人的身影拉的极长。
“看,那不是臣将军吗?”有戍守城头的将士认出了姬歌,偷偷指着他说道。
“哎,还真是。”有人小声应道:“在他旁边的怎么瞧着向赤甲镶龙军龙象营的佟冬冬啊?!”
“这俩人怎么会凑到一起的?”
“谁知道呢?而且看着两人关系不一般啊。”
“啧啧啧,没想到臣将军竟然与佟指挥使早就相识,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人与群分’。”
“听说你先是在督军造府衙门前斩杀了一众提律郎,而后又独自一人闯进门去?”选择与姬歌并肩而行的佟冬冬狐疑问道。
姬歌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解释说道:“前一句没错,我确实杀了几个拦路的人,但天地良心我并非是自己闯进督军造去的,跟我一同进去的还有一个叫做曾牛的酒铺伙计。”
听到姬歌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致的佟冬冬追问道:“你带着一个酒铺伙计去督军造?”
姬歌耸耸肩,摊了摊手,将曾牛以及他兄长的事说了出去,当然他自动略过了西北城角取剑的那件事。
已经在一旁听得出神的佟冬冬难以置信地看向姬歌,皱着眉头问道:“你真的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义无反顾地踏入龙潭虎穴当中?”
那时的督军造说是龙潭虎穴半点都不足为过。
哪怕是他自己踏入其中都没办法全身而退。
最让佟冬冬震惊讶异继而无比钦佩的是他做这一些仅仅是为了给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平反昭雪。
姬歌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不然呢?”
“我还能看上他什么了不成?”说到这里姬歌摩挲着下巴眼神玩味地看向佟冬冬,“你该不会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吧?”
“没有没有!”佟冬冬满天通红地否认道。
“要说真有什么理由,无非也就是想让宋晓山这样的人少一些,像曾牛这样的人多一个。”姬歌双手交叠抱住后脑勺,神情轻松地说道:“只要这样,这个世道总归会慢慢变好的,也只有这样,我们这群人才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护住身后的这座天下。”
哪怕是时隔多年,当有人再问到已经成为那支赤甲镶龙军统帅的佟冬冬为何会在那时选择率领赤甲镶龙军离开长城时已经不复少年模样的他简单轻快又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不能死。”
其实当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佟冬冬最先想到的就是此时此刻当下这一幕。
佟冬冬虽然是初见姬歌,可能姬歌不清楚,但此时说出这番道与理来的他已经在自己心中宛若谪仙,所以他才会痴痴地说出接下来的那句话。
“你真的是天下人吗?”
“也不算是。”姬歌听到这一问先是一愣,随后宛若是明白了什么爽朗一笑,轻拍他的肩膀,说道。
他并非洪荒古陆本土人士,所以自然而然也并非是这座天下之人,但这种关乎到了自己身世的重大隐秘哪怕姬歌觉得自己同佟冬冬极为合得来也不会在初次见面的就同他透露心扉。
佟冬冬轻哦一声,便没有再接过话去。
两人就这般继续沿着过马道并肩而行,两两无言。
最终还是耐不住沉默的姬歌率先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