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事都是扎堆儿来的,阿姐还不知道吧?季岚庭的婚事,怕是也要定下了。”
裴锦箬的脑子此时本就转得慢,听了这话,转过头来,便见得裴锦枫将她紧紧盯着。
她还没有开口,裴锦枫又道,“据说是礼部侍郎尹家的嫡女。”
“知道了。”裴锦箬点了点头,“等到他成亲时,你得去喝喜酒,把礼早些备好了,到底是相识一场。”
裴锦箬的表现很是平淡,倒是让裴锦枫有些无所适从。
他还以为……挠了挠后脑勺,他爽快地应了一声,笑了,这样,也好。
裴锦箬偷偷瞄了一眼裴锦枫眉宇舒展开来,身心愉悦的小模样,不由翘了翘嘴角,这个小子也真是个单纯的,什么心思都往脸上写,他这是担心她对季舒玄有什么?听到季舒玄亲事有着落了,心里会不痛快么?
别说她和季舒玄没什么了,就算真的有什么,就像卢月龄和甄先生一样,自己都有了着落了,他娶别人,那也不是迟早的事儿么?
不过……
“季岚庭的婚事都有着落了,那叶准呢?”叶准可比季舒玄大着好几岁呢。又是状元及第,并且极受永和帝重用。
翰林院中,出入御书房最为频繁的,就是他了。
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就算是家底单薄了些,这凤京城中,也多得是想要将女儿嫁给他,提拔他、扶持他的人吧?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裴锦枫摇了摇头。
裴锦箬点了点头,不为难他了。她家这个,可是个小夫子,哪里会去关心这些事?
“哎!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燕二哥在做什么呢。”
“你倒是想他。”裴锦箬淡淡刺道。“他若知道了,必定开怀。等他回来,你可以多跟他要点儿压岁钱。”
千里之外的宁阳关,燕崇鼻头一痒,大大地“阿嚏”了一声。
“着凉了?”靖安侯皱眉看着他,不等他开口,便怒道,“就你这身子,哪里受得了这边关的苦寒?趁早给我滚回凤京城去,免得累人累己。”
“我说爹,你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我走了,就没人盯你喝药了吧?”燕崇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里的药碗却端得稳稳的,“你还是快些喝了吧!否则,我一会儿出去嚷嚷了,堂堂靖安侯居然怕苦,不肯喝药……”
靖安侯眉心一皱,将那药碗劈手夺了过去,咕噜噜喝了个干净,将嘴一抹,空药碗扔回燕崇手里,简单粗暴一个字,“滚!”
燕崇也不废话,笑眯眯收了碗,便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燕岑向他挑了挑眉,“喝了?”
燕崇将空碗翻转给他看。
燕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哥!今天小年夜啊!”燕崇凑上前,“请我喝酒呗!”这是酒瘾又犯了。
“你说你哪儿来这么大的酒瘾?我和父亲也不好这一口啊!”燕岑皱眉。“看样子,真该早些成亲,早有人管着才好。”
“她可管不住我!我们家往后,都是我说了算!”燕崇气势威武得很。
燕岑睨他一眼,有些怀疑的眼神。
“哎!哥!你还真别不信!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能被个女人吃死么?我保准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的。”
兄弟二人一边并肩往外走,燕崇还在一边喋喋不休,就怕燕岑不信似的。
谁知,刚出门,一股冷风迎来,他鼻间又是一痒,接连便是几声“阿嚏”。
回过头,便是燕岑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无奈地摇头叹息,拍着他的肩头道,“年轻人身子这么虚,可不是好事儿。别喝酒了,多补补才是正事儿,往后,别被媳妇儿嫌弃。”
燕崇“……”额角抽了抽,青筋蹦起。
小年夜过了没几日,好似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除夕。
每年除夕,宫中都会设宴,四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入宫赴宴,这已算得大梁的惯例了。
按理,裴世钦只是五品,裴家人是没有资格进宫赴宴的。但因着今回,皇后娘娘早有懿旨下来,小袁氏和裴锦箬可以破例进宫。
想必,都是沾了英国公府,以及靖安侯府的光。
裴锦箬今日穿了一袭鹅黄,不算打眼,却胜在明暖,这样的日子,一看,便让人觉得心底生出暖意来。
进了宫,如往常一般,先往凤藻宫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一向喜欢清静,就是这样的场合,也是一样,只召见了娘家人,其余人,一概不见。大多数人,便都聚在了皇后娘娘的凤藻宫。
可大殿也只有那么大,都往跟前凑,本就烧了地龙火墙,人一多,难免发闷。
好在,今日人多,裴锦箬委实算不得打眼,请过安后,与小袁氏说了一声,她便带着丫鬟,从殿内退了出来。
方才在里面也没有瞧见卢月龄和徐蓁蓁,想必是与她一般,早早避了出来,也不知在何处。
裴锦箬从凤藻宫出来,便一路找着人,一路往御花园走。
转角处,踱出一行人来。
裴锦箬远远看见,可此时避开,却显得太过刻意了。
只微微一顿,她便是从容地迎上前去,轻轻屈膝道,“臣女见过福王妃、彭侧妃,长乐公主。”
福王正妃蒋氏,与长乐公主早逝的母妃同出一族,说起来,还算得表姐妹,再加上一个彭允薇,这几人,她不想撞见当中任何一个,却没有想到,避无可避。
“起来吧!”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