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床弩的所有部件制作完毕。
五天后,镇北军的第一台床弩组装完成。
七天后,床弩被悄悄拉进了深山,试射,大获成功。
萧敢高兴得一场大醉!
这就说明,那份图纸完全没有问题。
即便朝廷来要,自己这边也可以留下副本。而那些已经参与过制作床弩的人,才是他的真正财富。
从这台床弩开始,他萧敢,终于能够真正攥住镇北军了。
“朝廷已经知道床弩的事情了。而且,早就知道了。”
就在他最高兴的时候,萧寒赶来,表情肃然,告诉了他这个谈不上好坏的消息。
萧敢根本就不在乎,挥挥手:“随便吧。只要没拦住咱们造出来,我管他们怎么着!”
“京城的事情,我们不用在乎。但镇北军中有人跟韩震暗通款曲这件事,还是可以在乎一下的。”
萧寒淡淡地呈了一叠东西上去。
供词,手印,还有各种各样的,证据。
“戴勇当年杀良冒功,是韩震给他抹平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将他塞进了镇北军。他这么多年庸常,不图上进,都是韩震的吩咐。”
萧寒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接着说道,“原本这么多年,他也没什么动作,咱们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也觉得无所谓。
“但这回,他给韩震的信里,提到了余家。他建议韩震,不要把余家留在幽州,说单凭这一位四小娘子,萧家就能拉拢到一大票镇北军的底层将官。
“他甚至建议,动用他的儿女亲家,东宁关守将宗将军,去查刚刚发生的必胜居大火案。”
这是想要动萧家?!
萧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子庐,你之前告诉我说,西齐答应交出害韵儿的凶手,最后却只派了一个卜家的庶房庶子来给你杀,连罪名都没有最后认下?”
这个?
萧寒愣了一愣,点点头:“正是如此……”
身子忽地一僵,眉心深深蹙起:“三十六弟中毒前最后一次府中护卫兵器的更换,是戴勇负责的。
“只是那时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西齐上,所以并没有对他过多怀疑。所以当时查到那个偷运硬弓的护卫之后,就停了下来……
“可是,当时韩震与咱们幽州并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他怎么会跟西齐联手,做出这种事情来?
“更何况,那件事的幕后推手乃是二姐夫。一应具体动手都是二姐。二姐若是知道这件事里还有韩震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出手的。”
萧家的人再如何内斗,都是萧家内部的事情。
借助外力兴许是大家共有的手段,但若是借到最有可能吞下自家家族的人手里,那就不是坏,而是蠢了。
萧家也许有的是心里藏着小九九的坏人,但极少能见到蠢人。
蠢人在萧家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譬如萧家的四、五、六小娘子,早就被萧敢分出去单过了,逢年过节回家来吃顿饭,仅此而已。
“所以,韩震必定已经有了问题。”
萧敢冷冷地看着窗外阴霾密布的天空,哼道:
“我萧家在幽州一地绵延几百年,会怕这点子风雪?不就是一个韩震?只要皇帝不糊涂、不昏聩,朝中哪怕再多的混账,我也不怕!”
萧寒默然。
“不过,余家既然能制出床弩,幽州只怕是真留不住他们家了。”
萧敢有些遗憾,但也并没有一定想怎样。
“不过,这个消息暂时不要散播出去。”
“是。”
“你去吧。”
“伯父,我想去看看三十六弟。”
“他会见你么?”
萧寒听见这话,耳廓微微泛红,笑一笑,怅然道:
“会的吧。毕竟,四小娘子拒绝了我们兄弟二人。如今,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噗。
萧敢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再狠狠瞪了他一眼,摆摆手之:“去去去!”
萧韵的院子里戒备森严。
一看就是先前那次偷跑把萧敢惹急了,也把萧夫人吓怕了。
守门的一看有人来,老远就做出一副“开门不行,要命一条”的死猪相,待一看见是萧寒,俱各都松了一口气:“二十二郎来了?”
萧寒含笑点点头,且先住了脚,问他们:“小三十六今日可吃饭了没有?”
守门的两个对视一眼,为难地叹气:“还是不肯吃。”
萧寒屈指计算,轻声笑道:“从年下开始闹绝食,头一次三天,第二回四天,这回已经坚持到第五天了吧?”
守门的两个面面相觑。
“没事儿,他身上毕竟有那么点儿功夫底子。这一年大伯娘也把他养回了不少。只要不超过七天,我估摸着都没什么问题。”
萧寒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但音量却一直都没有低下来,跟平常一模一样。
守门的两个听到这里才会过意来,之前的那些话都是说给里头的萧韵听的,便轻笑着躬身答应:“二十二郎自然比咱们更了解小公子。您要进去瞧瞧么?”
“嗯。床弩试制完成,今日清晨,大家都各自回家了。我也能歇两天,正好过来陪着三十六弟坐坐,把年下的新鲜事儿都跟他念叨念叨。”
萧寒仔仔细细交待了缘由,这才往里走。
守门的两个笑着让路:“想必里头也开了门了。您请进。”
果然,被萧韵自己从里头锁上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萧寒只做不知,迈步进去,声音依旧温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