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床帐,洒下斑驳光影,念浅安窝在楚延卿怀里,小黑窝在她的软肚皮上,起床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把柳勇才弄去哪儿了?”
昨晚被某恶狼拆吃入腹,想问的半句没问成。
楚延卿闻言不但没黑脸,反而笑意更浓,低头看着怀里一人一猫,声线比晨曦还和煦柔软,“弄去了他应该待的地方。”
柳勇才爱财爱美人,他就让柳勇才这辈子都不能如愿。
连带全家流放西南,贬入贱籍挖铁挖矿,他保柳家平安上路,保柳家绝不会累死,只会半死不活受尽苦役。
虽然流放地和工种不同,但仇家有方氏、大方氏远程资助尚且艰苦,何况被特别“关照”的柳家。
求生无门求死不得,柳勇才且有好日子过了。
念浅安瞬间清醒,边蹭亲夫边嘿嘿,“我家太子殿下真仁厚。”
夸完内人问外人,“三哥呢?”
楚延卿笑意微敛,“父皇骂了三哥和吴大人一顿。吴大人罚俸三年,吴夫人得懿旨申饬教女无方。三哥接管内务府的差事叫父皇收了回去,和三嫂一道闭门思过。”
算来吴夫人最惨,不过膝下已无待嫁女,宛平吴氏又权贵两不靠,其实并不妨碍交际,丢脸只是暂时的。
果然傻龙一插手,还是高拿轻放那一套。
念浅安翻完白眼弯起眼:康亲王妃就知情识趣多了。娘子军出宫回东郊,从王府别院前进后出,悄没声息地回归她的皇庄。
楚延卿眉梢微挑,“你什么时候养了那么些健婢?”
被谐音呛到的念浅安:“……请叫她们幺幺零。”
多么威武雄壮的代号,惩恶扬善斩妖除魔的幺幺零哟,她简直融贯古今用意深远!
一点都不想问幺幺零是啥的楚延卿:“……好的。”
大黄小黑幺幺零,他媳妇儿取名的品味,实在是高处不胜寒。
于是悲痛地放开媳妇儿,沉痛地翻身下床,然后被趴在脚踏旁的大黄啊呜叼住裤脚:“……陈宝!”
立即从天而降的陈宝戳到门外高喊陈喜,语气很凶,内心很平和:瞧着吧,殿下不怪太子妃不恼大黄小黑,铁定也罚不着陈喜。
果然就听太子妃笑得欢快,殿下哼得无奈,“你教的好奴才养的好猫狗,回头再跟你算账。”
太子妃不笑了,陈宝却笑得一脸信邪,“喜公公听见了?回头可得看好你狗爷爷猫祖宗喽。”
急急赶来的陈喜哈腰应是,蹲身拍手又汪又喵,愣是哄不走大黄小黑。
楚延卿瞥一眼陈喜,又瞥一眼绕着媳妇儿打转、扒着媳妇儿不放的小黑,语气更无奈了,“让它们陪你用早膳,我去前头领朝食。”
这是准备和刘乾、余首辅同吃同聊,聊聊毅郡王自请出征的事。
毅郡王妃投桃,他们自然要报李。
念浅安拖猫带狗送走亲夫用完早膳,又拖猫带狗飘去内书房,拿起刚送进来的三封拜帖。
一封来自楚克现,念秋然只动气没动胎气,惊恼之下孕吐反而减轻,准备回娘家“看望”柳姨娘。
念浅安表示为母则强,善哉善哉。
一封来自周氏,大赞安和公主姚氏挺身相助之恩,大表择日携念春然拜见东宫、椒房殿之情。
念浅安表示爱来不来,随意随意。
一封来自念桃然,念浅安忙表示心虚:闹半天把迷失王府别院的林妹妹给忘记了,罪过罪过。
赶紧焚香净手以表惭愧,拆开一看惭愧变膜拜,“林妹妹难道真是福星转世?”
月黑风高长街暗巷,刘青卓的小厮竟和珥郡王的小太监有说有笑。
这什么稀奇古怪的组合?
“不是二哥的近身大太监,而是底下小太监?”念浅安理着思路,自言自语,“刘家在朱门坊,珥郡王府可不在朱门坊。刘青卓有意勾搭二哥的人,却特意绕过二哥和二哥的大太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刘家和珥郡王府素无交往,不是有所求,那就是有所算计了。
念浅安忽然觉得,刘青卓不仅水仙花,还很大尾巴狼。
自恋自负神经有病,并且尾大不掉。
刘青卓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念浅安摸着下巴往下看,然后嘴角狂抽:老厚一封拜帖,只有开头很正经,后头很不正经。
念桃然先委婉道,跳高高摘树上小纸包而遗落竹哨多么劳苦功高,试图找她未果而迷路多么孤独寂寞冷,再含蓄道她寿宴上穿戴的衣裳首饰多么耀眼贵重。
念浅安忍笑看完,招来小豆青小豆花,“备些药材吃食送去王府别院,再挑些首饰衣料送去候府,给康亲王妃、林妹妹压惊。”
被小福星敲竹杠,她甘之如饴。
而小福星的线报,必须高度重视。
念浅安抖抖拜帖,抖掉数页废话,只留第一页,“拿去给菲雪姐姐,让她看着安排。”
一来给对外称病的李菲雪找个消遣,二来给态度积极的林松制造机会,暗中盯梢珥郡王刘青卓什么的,想必二人已然配合默契驾轻就熟。
小豆青小豆花分头送礼,远山上前接过单薄拜帖,顺嘴禀报,“近水被陈总管叫走了,说是有事请教。”
念浅安顺嘴吩咐,“等近水回来,你让她仔细选几样礼盒送去魏府余府,代我谢过魏夫人、余夫人昨天仗义直言。”
礼尚往来,走动得多了,总有机会刷回好感。
念浅安扭头看案头蚁山,笑容贼兮兮:魏父以“爱宠”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