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好好说话?”念浅安支着椅子把手一歪,赶苍蝇似的挥了挥爪子道:“不能就走开,一边玩儿去。”
七皇女见她这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就气闷,轻哼一声竟没立时发作,只吊着眼角瞥向一旁,“你们是谁?”
念秋然忙起身自报家门,暗悔不该背后说人,面对七皇女时即拘谨又有些发怵。
李菲雪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七皇女傲慢无礼的态度。
今生李家最出名的是庶妹,刚才在万寿宫最风光的是念甘然,不怪七皇女不认识她,更没留意过念秋然。
前世她对七皇女敬而远之,今生却觉得七皇女颇有可取之处,和慧嫔比起来,七皇女的真性情不掺假,至少面冷心不冷,前世从没作贱过依附到椒房殿名下的九皇女,能接纳善待便宜皇妹的人,心眼能坏到哪里去?
不过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罢了。
是以并不探究七皇女和念浅安关系好歹,只笑着自我介绍,拉着念秋然坐下后抬手让座,“七皇女是特意来找安妹妹的?不如一起坐下说话?”
“原来你就是那位李十姑娘的嫡姐啊?”七皇女好奇地上下打量李菲雪,随即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即不理人也不落座,看向念浅安难掩兴奋道:“说起李十姑娘,那些受害的姑娘今儿都来了。是我跟母妃提议请她们来的,祖母知道是我的意思,刚才还特意赏了她们东西呢!瞧见没有?她们对我谢了又谢,眼里可没有于海棠!”
她听出李菲雪、念秋然和念浅安关系极好,说话就不避讳。
念浅安闻言一脸冷漠,“恭喜你截胡成功。”
七皇女一脸憋闷,“你干嘛对我爱理不理的?”
念浅安表示很气,“你个嘴巴没把门的熊货,我再理你我就是傻!”
七皇女眉毛一竖就想骂回去,话未出口突然醒悟过来,顿时面露得意地咯咯笑道:“你不傻,你也别当我傻。你以为我和母妃说了什么?你不是什么鬼话都敢说吗?原来你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念浅安立即不冷漠了,挑起眉毛真心好奇道:“所以小野猫没有喵喵乱叫,不该说的没有乱说?”
七皇女得意之色更甚,逮着机会正想卖关子拿捏念浅安,突然脸一黑羞恼道:“什么小野猫,你别当着人乱叫!”
意思是只要不当着人,就可以随便乱叫了?
李菲雪看着怒瞪她们的七皇女心下失笑,面上很识趣地挽着念秋然离开,“七皇女和安妹妹宽坐,我和小透明出去透透气。”
她听话听音,晓得七皇女有话和念浅安私下说,就主动避嫌。
念秋然即不放心念浅安,又不好驳李菲雪的意思,走出几步后委婉劝李菲雪留在偏殿,“菲雪姐姐既然知道’京城三孤’一说,想必和于姑娘、单姑娘也认识。不如去找我大姐姐,一处做耍说话?”
她一不想丢下念浅安,二也是新奇念甘然做出的新鲜玩意。
李菲雪却半点不新奇,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围在念甘然身边的人只是一时凑趣,前世念甘然能成为闺阁风云人物,根源并不在今天这些吃食、玩物上,且真正对奇巧玩具感兴趣的,不是眼前这些姑娘们,而是八皇子。
也因此,本就和于海棠交好的念甘然越发得姜贵妃青眼。
贵妃的青眼岂是白给的?
念甘然可没少“孝敬”姜贵妃。
偏念甘然是个怪人,最后自毁婚事闹到和离,不仅和于海棠、单怀莎交恶,也得罪了姜贵妃。
李菲雪暗暗摇头,左右念甘然是好是歹和她再无干系,她不想关注也不愿沾惹,只不好当着妹妹的面非议姐姐,遂拐着弯提点念秋然道:“我喜欢安妹妹、小透明性情简单,于姑娘和单姑娘却未必肯真心实意地和你我结交。
能以孤女身份在京城站稳脚跟,进京不出三年就被传为才女,交际圈子不比哪位朱门贵女差,能做到这三点的岂是心思简单的?于姑娘和单姑娘是才女,念大姑娘也是才女。我不眼红,自认也没那份才情。
都说人以群分,我是不耐烦奉承她们的。我只想和安妹妹、小透明多亲近亲近,可不想和她们玩那些假把式的寒暄。小透明听我一句劝,于姑娘和单姑娘,都不是我们高攀得上的。”
念秋然只当李菲雪常随徐氏出门交际才有此说,脸上只有错愕没有怀疑,随即生出担心来,“那我大姐姐……她们是真和大姐姐好,还是知道大姐姐能耐过人,有心利用大姐姐为自己造势?”
到底是谁利用谁还难说得很。
李菲雪在心里接道,面上笑叹着眨了眨眼,“连姜贵妃都称赞念大姑娘心思巧妙,你还怕她会吃亏不成?再说她和于姑娘、单姑娘玩得好,是她自家愿意,又没人强迫她,轮不到你我操闲心。”
念秋然见她拿腔拿调地故意学念浅安的怪样子,不由嗔怪一笑,看了眼长袖善舞的念甘然不再好奇担心,跟着李菲雪往外走,“我听菲雪姐姐的。我难得出来一次,也想和菲雪姐姐多亲近亲近呢!”
她不自怨自艾,也不眼气念甘然受人追捧。
李菲雪深觉念秋然心性纯善,越发透出真切的亲昵来,“走,我们荡秋千去。”
她二人往偏殿小院子活动筋骨,念浅安则懒得动弹地窝在椅子里,斜睨着端坐半晌的七皇女哼道:“喝够了没有?灌完一肚子茶想尿遁不成?你吊吊胃口就够了啊,你要是真敢支开人又把我撂这儿,你看我以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