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一个主意,打算去找军医商议一下,便来到了正在为伤兵包扎的齐大夫跟前。
军中皆知这次取胜是她出的主意,对她的态度颇为恭敬。
“赵先生。”齐大夫礼貌的问候一声,受伤包扎的动作未停。
云遣梦知道这是对她这个太监的尊称了,一边为他搭把手一边开口:“听闻军中药材不足,怎么不就近采一些回来?”
齐大夫叹息道:“我等也想过此法,可大夫就这几人,若都去采药,怕是见这些士兵基本的伤势都无人处理,耽搁一天就是成百的人命啊!”
“那……不如让士兵前去采药,不是还有那么多没受伤的士兵么。”云遣梦提议。
“士兵不识得草药,可我等又无法抽身,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那我去吧,我认识草药,不用太多,将必要的止血消肿,清热解毒的凑齐就行,虽然比不得全方的疗效,起码保证士兵的性命,怎样?”
齐大夫本来还有些不屑于她的提议,可听她的竟通晓药性,竟激动地站了起来,拱手道:“想不到赵先生不但熟识兵法,还通晓医理,真令老朽佩服,佩服啊……”
“哪里哪里。”只是她学医出身,看着遍地的伤患她的心比谁都要难受。
“老夫这就随先生去向将军请示。”
二人来到了封玉尘的营帐外,便听到里面传来周衍的声音。
“老夫惭愧,还请将军收下兵符。”
“兵符乃是圣上所赐,本将无权收回。”封玉尘回答的很真切,没有半点私人的情绪在里面。
周衍的声音倒有些悔恨不已:“本将糊涂,多年不曾独自领兵,竟然犯下如此大错,如今我……我还有何脸面执掌兵符。”
“将军尽可安心养伤,军中之事末将可以代劳。”
片刻后,周衍被人从里面用担架抬着出来,看样子伤的的确很重。
云遣梦跟齐大夫一起进了营帐,封玉尘正要执笔写些什么,扫了眼他二人边写边道:“本将连夜休书令就近州府配合采办药材,应该能撑到朝廷支援。”
“将军莫急,老朽此来正为这事……”齐大夫将云遣梦的提议仔细说明。
封玉尘闻言手中的笔顿珠,愣在那里看了云遣梦好半晌。
齐大夫以为这办法不可行,拱手道:“若将军觉得不妥,我等暂且退下。”
封玉尘却忽然问了句:“你还有多少本将不知道的?”
云遣梦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暗恨自己没有藏拙,可几万条人命在那,她若坐视不理,愧对她学的这个专业。
“只是略通几味草药。”她被封玉尘看的实在有些不自在。
齐大夫却欣喜的笑了:“既然将军觉得可行,那老朽先告退。”
大帐里只剩下他二人,烛火劈啪作响,封玉尘将面前写了一半的纸张揉碎,移步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压在云遣梦的头顶上有些喘不过气,她不自觉得退后几步。
封玉尘的手一下抵在她的脊背上,“看着我。”声音沙哑魅惑。
云遣梦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和他逼人的气息,有些不知所措:“将……将军请自重。”
“你又不是女人,让本将自重什么?”
云遣梦不自在的闪开目光,她不得不承认,封玉尘长得很英俊,就像古装片里的侠士,立体的五官,晒成古铜色的肌肤,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正直刚毅,几乎令任何女人都难以抗拒。
封玉尘带着薄茧的手忽然来到她的脸颊,在她的下巴沿着耳鬓慢慢摸索着,抚过耳垂时竟让云遣梦不由得一颤,一股电流倏然穿透全身。
许久后,他目光里的疑惑慢慢消散,这才将云遣梦放开。
云遣梦本来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身份,可当他离开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惊诧的问:“你怀疑我是易容?”
封玉尘默认的看了她一眼,“你识得多少草药?本将的士兵不做无用之功。”
“不多,也就二百多种。”她在药材基地就见过那么多。
封玉尘忽然笑了,“口气倒不小,我晏国药材统共不足三百余种。”
云遣梦瞪大双眼,她是故意往少了说的,中药材起码有上千种!
“将军若无吩咐,我先退下了。”
“明日卯时出发,本将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