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把二哥扔在南风馆……那个,打探消息,没事吧?”
夜色下的路上,慕云梅一脸担忧地问道:“他会不会被那小倌……占了便宜?此番我跟二哥一道出来,二嫂是知道的。若二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二嫂怕是饶不过我……”
慕云松看他一副杞人忧天的神情,冷笑一声道:“他若在个小倌儿手里还能三长两短,那他二十年的功夫算是白练了。”
慕云梅想想:“也是。”
慕云松抬头望望月色,“回去睡吧,有事明日再说。”说着一转身,抄小道而去。
徒留慕云梅望着他背影愣神:这么急着回道观?道观的宵夜很好吃么?
慕云松心中有事,步子不自觉越迈越大,最终几乎是一溜小跑地回到了家。
却见那丫头的房间漆黑一片。
这么晚,许是已经睡了。慕云松心想,在她门口徘徊了一阵,便悻悻地回自己房间去。
偏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之前不知道自己是谁,亦不知自己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去,只觉得在这边陲小镇上生活,打打猎种种田,偶尔与苏柒装神弄鬼斗斗嘴,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的。
但如今找回了自己,便知压在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许多人和事不是说割舍便能割舍的。
料理完天鹰盟的事,他就要随老二和老五,回广宁去了。
只是他走了,苏柒那丫头,要怎么办?
想至此,慕云松不禁皱了皱眉。按照他的想法,苏柒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平日里全靠他罩着。若他走了,她再遇到危险或惹出事来,谁来护她周全?
她若愿意跟我走……
慕云松不自觉唇角一勾,却又想到她曾说过的,“等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我便要去寻那死鬼苏先生了”。
寻他作甚?!慕云松烦躁地翻个身,那苏先生明显是个始乱终弃的薄幸之人,苏柒这丫头,就是一根筋执迷不悟。
想至此,他愈发的不放心:无论如何,明日一定要说服那丫头,让她跟自己回广宁去!
他刚下了决心,又郁闷地想起,两人今日刚闹了别扭,且闹得声势浩大,他还动了手……
他心里那个悔:慕云松你是不是傻?怎么能对个小姑娘动手呢?
他在自己脑门上用力敲了几计,暗下了决心:明日无论用什么法子,哪怕让她再打回来,也要让那丫头消气,好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回广宁去。
慕云松纷纷乱乱地想了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着,已是拂晓时分。
却忽听隔壁苏柒的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起这么早?慕云松好奇地起身,从窗口向外望去,见苏柒正背对着他立在窗下,似是紧张地四处打量了一番,遂举步向院门走去。
天还不亮,这丫头要去做什么?
慕云松心中疑惑,却蓦然想起她昨日支吾提到的那个“远道而来的朋友”。
难道,又是要去见他?
他立在窗口,冷眼望着她的背影,果然是古怪别扭、形迹可疑,临出门还带倒个扫帚,砸在石井栏上发出一声脆响。
慕云松愈发不悦,闪身跟了出去。
许是意识到他在跟着,苏柒出门后一溜小跑,惊慌失措的样子。
二人一跑一追,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苏柒终在西山半山腰上止住了脚步。
“跑不动了?”
她身后,慕云松冷声道,“那便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
眼前的“苏柒”身形一滞:“竟被你识破了!”
慕云松在心中冷笑:若那丫头能有这样的轻功底子,到能省我不少心。
只是,眼前这人穿着苏柒昨日的一身衣裙,那么真正的苏柒,必然是落在了她们手里。
为了苏柒的安危计,他只得一路跟了来。
“你们把她弄哪去了?!”
他声色俱厉,眼前的“苏柒”却浑然不觉地发出一串娇笑:“管那小浪蹄子作甚,我才是你的老相好。”
她说着转过身来,却是张熟悉的脸。
旖丝院的花魁悦娘!
慕云松眼中寒光咄咄:“上次废了你一只手还不知悔改,此番还敢来招惹我?”
“亏你还记得!”悦娘脸上媚笑隐去,露出怨毒目光,“你废我一只手,我要你一条命,值了!”
说着,左手一晃,五根闪着粼粼绿光的钢针破空而来!
自不量力。慕云松鄙夷一笑,骤起身形躲过毒针袭击,不过瞬间已欺身至悦娘面前,一招黑虎掏心直击她心口。
悦娘本功夫不弱,然自从右手被废便大不如前,不过三五招的工夫,已被慕云松擒住。
“她在哪儿?”他右臂箍着悦娘的脖颈,略一使力,悦娘便无法呼吸,一张俏脸胀得番茄一般。
“我不知道……啊!!”
一阵骨骼断裂之声,悦娘的左臂被慕云松生生折断,痛得钻心挖骨。
“你竟如此歹毒……”
“对付杀手,就要用杀手的法子。”慕云松在她耳边切齿道,“我再问一遍:她在哪儿?”
“我不知……啊!!”
悦娘双臂尽断,耳边慕云松的声音犹如鬼魅:“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若还是同样的回答,我便折你双腿,然后将你扔进虎穴里。”
“是汤掌柜给她下的迷香!”悦娘彻底崩溃,嘶哑哭喊,“我不晓得将她藏在……”
然她话音未落,便被一支骤然射来的暗箭,结束了生命。
慕云松目光一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