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这个时候,宁肖与旦柴已经不在乌鸦的背上,而是步行在一条山路上了。
“这儿就是喀那斯!”旦柴在介绍着:“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旅行者来说,喀那斯都是一个难以抵御其诱惑力的名字,在西域语中,喀纳斯就是峡谷中的神秘湖的意思。”
“而喀纳斯的魅力之所在,恰恰不是她的神秘,而是她的绝伦之美。”
“哦——”宁肖含笑地点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听你如此赞美一处胜境,倒真叫我有些急不可待地想去游览一番了。”
“尊者,”旦柴苍白的脸上也流露出了笑意。“旦柴从不打妄语。”
其实,宁肖他们是由贾登峪徒步进入喀纳斯的。尽管那80公里险峻的山路间,空旷的河谷、葱郁的草原、悠远的雪山和茂密的原始森林,都已经让宁肖尽享了极美的视觉盛宴。
但是,一走进喀纳斯,她的心灵还是立刻被那种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大自然之美所震撼。
那蔚蓝色的峰峦,那犹如哈达般飘舞山腰的云雾,那宛若明丽的少女一样静躺在山间的湖泊,在造化的匠心巧运之下,和谐地构成了一幅幅曼妙无比、秀姿纷呈的立体画卷。而那蜿蜒于山峡中的湖水,更成为了这立体画卷的灵魂!
她和旦柴沿着湖岸顺流徜徉,湖光山色,畅爽于心,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走到了湖口处,奔腾的湖水,呼啸而下,在其下不足千米的河道上,就有近200米的落差。
听着那打破峡谷宁静的阵阵惊呼声,宁肖那漫飞的思绪之鸟就落脚在了湖口这道堤堰上:亿万年前的冰河期,冰川携带着巨量的泥沙石块缓缓地流下。
当寒纪慢慢地过去,冰川渐渐地融化之后,大量的冰碛物便堆积在了这里,形成了高出谷底近200米的巨大的堤坝。
从奎屯峰和友谊峰滚滚而来的冰川融水,就像一道从天而降于坝前的七色彩虹,从此在峡谷里静静地挥洒着她的绝世美丽,把青山滋润得丰姿秀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倘若缺少了这道堤堰,那么喀纳斯就和它的下游一样,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山间小溪而已……
想到这里,“绝世美丽”一词,突然像一根素指一样撩拨得她的心弦震颤不已。因为它让她在顿然间想到了人的一生。
在这尘世,每个人的生命应该说都是像山一样的巍峨,上天赋予人的聪明就像小溪一样在谷底“哗哗”地流淌,如果任其随意地挥洒,那么,许多人便注定了一生平凡的命运。
但是,只要愿意在峡谷里筑起一道堤坝,不让自己的聪明之水随意地从任何一个肤浅yù_wàng的出口流出,而是默默地积蓄起富有宽度和深度的智慧之湖。
那么,就能凭借这一涧盈盈的智慧之水,成就自己人生的一道“绝世美丽”的风景线。
造化并不戏弄人,在平凡和卓越之间,往往相差的不就是这样的一道“堤坝”吗?
想到此,宁肖不由得静坐下来,迎着那从雪山吹下来的寒风,感悟着这道人生的哲理。
旦柴知道她进入到冥想的状态之中,也就不打扰她了,默默地在她的周围护卫着。望着眼前的景致,他感觉颇疑惑不解:如此优美的景致,竟然能让尊者惮悟,怎么他就感觉不出任何的异常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肖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明的眼睛透露着无数的智慧和意念。脑际的一片清明,让她感觉良好。
“旦柴,”她询问着旁边的护卫者。“佛说,一沙一世界!若是你,当如何解此惮语?”
“一堆沙,就是一个世界!”旦柴细细地思索了一番,便弯下身子,抓起一把沙子,然后让它随风逝去。“瞧,随风一走,它就布满了整个世界。”
“不对,”宁肖摇了摇头,在如此阐述着。“应该是一身一世界,一心一世界。一个人,行走在身外的世界;一个人,游弋在心内的世界。”
“身外的世界,有天、有海,有花、有树,有欢声、有笑语;也会有风、也会有雨,也会有别离、也会有泪滴。”
“心内的世界,有爱、有梦,有诗、有画,有回忆、有甜蜜;也会有痛、也会有恨,也会有暗淡、也会有失意。”
“穿梭于两个世界的人们,在那现实与梦的交汇处,你又在演绎着怎样的故事,是否快乐,
有没有幸福为你闪光?”
“哦——这样啊!”听到宁肖如此解说,旦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始闭上双眼,静坐在碧水湖畔,用自己的五识与心灵去感受着宁肖这种才刚惮释的感悟。
宁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解说,只是本能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认知,却让旦柴惮悟了。难道这家伙天生就是跟在自己后面做学生的吗?
“尊者,”同样是不知过了多久,旦柴终于睁开了眼睛,在带着崇敬的目光投向宁肖。“我感觉每一刻都会有无数个世界里的无数个人生,在演绎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但是,说到一个悟字,又有几人能够体会?”
“人都是自己让自己累,看透的淡然,超脱的欣然,享受的怡然,平静的自然,就有几个人能够真悟?”
“心不能无伤,那就学会自己疗伤;人不能免俗,那就努力绽放于世俗。”
“嗯,你说得不错,”宁肖也在细细地品味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拍着大腿,惊叫了起来。“如此看来,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