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珍爱的人事争夺。
她的魂识并没有觉醒,但她还是顾春归。
莫问小道再一次满头雾水去执行他的使命,走了没多久,周王就兴高采烈又来蹭饭,拉着兰庭,还有龚望。
把张太太今日“赔罪”的礼盒,大马金刀往桌上一放,周王一点都不吝啬褒奖:“顾宜人,你今日立了大功,你竟然有本事讹诈得张家奉送这笔厚礼?好了,这下多少矿工家眷都能不愁衣食,省得咱们再绞尽脑汁东挪西补给张况岜这奸商填坑儿,我还听你家婢女说,你收了礼不提,反而让张况岜的老婆吃了一肚子冤枉气,哈哈,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个厚颜无耻的高人?”
春归:?
殿下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骂我呢?
“殿下,你这可真算是高兴得迎风飘扬了,所以才口不择言,顾宜人怎会是厚颜无耻,分明当赞有勇有谋。”龚望两眼炯炯有神,赶忙大献殷勤:“顾宜人这样的女中豪杰,小子实觉一见倾心,未知小子可有荣幸请教顾宜人闺字?”
另三人:……
兰庭率先回过神来,唇角微笑,眼底森凉:“龚小郎怕是没有这等荣幸了,内子不方便赐教。”
龚望有些呆滞的把兰庭盯了一眼:“内子?”
“内子。”接话的却是周王,好在他紧跟着指了指兰庭:“他的。”
龚望往额头上一拍:“唉,再次失之交臂、相逢恨晚,小子认真命苦。”
“龚小郎身上棒疮可好全了?”春归笑问。
“若顾宜人非赵副使良眷,再拼一身新棒疮也是值得的,当然,小子而今皮肉之伤未愈,所幸未被伤及头脑,自知之明尚存,不能和赵副使攀比,也只好扼腕叹息。”说完龚望竟真的挽起袖子来捏着手腕长长一声叹息。
春归看向兰庭:“这位真是龚家大郎?”
兰庭颔首:“真是。”
春归也握着手腕长长一声叹息:“临安久伏祸患,我等会否有王茂弘之恨?”
“但望临安无有伯仁。”兰庭随之也握着了自己的手腕。
龚望在愣怔数息之后,开怀大笑:“得,我算是真服了,顾宜人这口才,堪比西子湖的袅袅姑娘,但袅袅姑娘不如你,她可没有赵副使这么心有灵犀的帮腔,小子不是夸口,我也见过脂粉英雄,也见过高士豪杰,奈何的是鲜少见到脂粉英雄和高士豪杰凑成一对,今日才算目睹,我敬贤伉俪一杯!”
说敬一杯,酒还没上呢!
但春归一点都不觉尴尬,转头吩咐菊羞:“上酒。”
再后来,龚望对兰庭夫妇二人的称谓就颇显得奇怪了,他还是恭恭敬敬把兰庭称为“赵副使”,对春归却一口一声“嫂夫人”,这晚他回到自己的居院,冲着小蛮,仍然一口一声“嫂夫人”不断,小蛮越听越觉奇异,灌了自家大少爷整整一壶茶,还把大少爷的脑袋拍了一巴掌:“森林,你真拿顾宜人和袅袅姑娘作比?人家可是太师府的长孙媳,怎能和个妓子相提并论?森林你真是去袅袅姑娘那里太多,灌了满脑袋西湖水不成?”
龚大少爷躺在自己的床上,跷着一条腿,嘿嘿一笑:“小蛮啊,你觉得咱们两个,为何只能是主仆关系?”
“森林是主,小蛮为仆,原本就是主仆关系。”
“口是心非。”龚大少爷翻了个白眼:“你啊,满脑袋的尊卑有别,才注定没法和我说到一块儿去,不过呢,我不厌烦你,是因你偶尔还说得出来我脑子灌着西湖水这样的趣话,你啊,还是有你的可爱之处。”
“森林你的意思,是和顾宜人能说到一处?”
“恩,他们三个都能和我说到一处。”
“那就好了,你不如干脆认了顾宜人当妹子!”小蛮兴致勃勃提议道:“老爷肯定不会反对。”
龚大少爷这回闭上了眼睛,拍拍自家婢女的头:“乖,睡吧,你就这样可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