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易天喃喃地说出这一句话,表情瞬间凝重。
转身冲出了房间,洛亚瞬间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跟了上去。
对门,华芳菲的家,刚才来的时候洛亚也注意看了一眼,毕竟那里曾经住着大鹅心中姑娘。
铁门虚掩着,当年警方贴下的封条,已然七零八落,只余下不多的碎片。
让人惊诧的是,门口厚厚的积灰上面,已然两个清晰的脚印,前半段与大鹅房间里那半个脚印是一个样式儿的。
推开门,屋内同样积了一层灰。
不过,当年从芳菲卧室门口一路延伸出来的血印子,还隐隐可见。
两道鞋印子顺着那道血印一直通向芳菲的卧室门口,只有进去的鞋印,并不见有出来的血印子。
三个人心立刻揪在了一起。
卧室门虚掩着,易天将洛亚与老嘉挡在了身后,伸手推开了那道门。
他走进去没多久,又默默地退了回来。
对着老嘉和洛亚摇一摇头,不太想多说,但情况已然明了。
大鹅他……
老嘉心切,立刻上前,只“啊”的一声叫唤,高大的身子立刻瘫软了下去。
幸好易天反应快,扶住了他。
易天扶着老嘉退出了房间,客厅铁门发出吱吱丫丫的声音。
屋内,大鹅,哦不,他的真名叫嘉青。
一根电线将他给吊在了房间那扇窗棂上,他面向着外面,一身笔挺的蓝色西服,一双锃亮的皮鞋,一丝不苟的发型。
一种莫名的气场让洛亚不由自主地进到房间内。
一阵邪邪的风打窗户外头吹进来,只听得外头铁门咣当的一声响,吊在窗户上大鹅的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倒是吓了洛亚一跳,双手合了十,闭眼祈祷,希望大鹅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快乐,青春不再那么悲凉。
窗户旁边是一个书桌,书桌前头的墙面上贴了一张课表,书桌上面还有一些课本,都积了厚厚的灰尘。
书桌上面有一张玻璃,琉璃下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与大鹅房间里挂的那一张照片一样。
只不过,这张照片是完整的。
老三,长得确实干净帅气,眼神带着一种痞痞的笑意。
芳菲,确实美,她长成了青春文艺片里的女主角的模样,笑得特别明艳。
桌子的中间有一支笔与一页新的纸张,半页纸写满了字,歪歪斜斜的字,显然是大鹅临去之前写的。
伸手想要拿起来看一看的,又作了罢,掏出手机来将那张纸拍了下来。
与窗户对向的是一张不大的单人床。
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一大滩乌黑的血迹触目惊心。
洛亚又看了看卧室门口,一台立式电扇还在。
脑中浮现出一个场景,当年的大鹅就是在那台电扇后面看见那不堪的一幕。
那让他整个青春黯淡无光的罪魁祸首。
外头响起了一阵警铃的声音,当地的警方倒是来得快当。
外头的铁门响起了敲门声,易天的声音。
“洛亚,洛亚,开门。”
转身出门之即,又朝窗户看了看,大鹅的双手自然下垂,果然是一个文人的手指,白皙而又颀长。
回首的一瞬间,窗户外头一片草地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只是那么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一张小丑的脸。
再仔细一瞅,什么也没有,一床花被单挂在两棵梧桐树之间的绳子上,随风凌乱的飘荡。
洛亚觉得自己是着了魔了,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看到跟小丑有关的东西?
大概是心里的另一个自已又悄悄地冒了头了吧!
打开铁门,易天看自己的神色有点怪。
她理解,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居然敢一个人和一个死人呆在一起。
老嘉呆呆地坐在那个缺了一个腿的木沙发上,老泪纵横。
“我就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一个永远也结不开的心解。他一直觉得老三与芳菲的死是他造成的,他这是在赎罪。”
易天与洛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嘉,毕竟他这是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是他们两个年青人不能理解透彻的。
当地的警方给出了答案,大鹅死于自杀。
现场除了他一人的痕迹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据小区内在楼下晾晒被单的张大妈说,前一天,她看见大鹅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嘉家当年的那个小子,还跟他打了招呼。
她以为那小子是跟他爹一样,常回来看一看,念念旧的。毕竟人家出了名,变成了有钱人,有钱人总是矫情,喜欢搞那一套让人理解不了的事情。
失踪了半年的作家大鹅找到了,令他的粉丝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去了另一个世界。
回b市的火车上,洛亚将手机里拍下的照片拿出来看了看。
其实也没有写一些什么,或许他临去之前,心情相当复杂,想要说的有很多。
落笔之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上面写了他短短二十多年几件欢乐的事情,让他感觉人世间还是有春暖花开的时候。
第一件事情就是那一个午后,看见华芳菲第一眼的那一种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
第二件事情就是,钱小茅,那位敢爱敢恨的姑娘与他一起踏上火车奔向前方的时候。
纸条的最后说他唯一不舍的是,那一天,他看着钱小茅决然地走出家门,连头也不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