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师夸奖毛蛋有胆色,将来一定是一个人才,不是个出色的作家,就是一名放荡不羁的语文老师。
回到家里,毛蛋的爹铁青着一张脸,毛蛋晓得,一定是语文老师告状了。
说实在的,毛蛋学渣的基因,应该来自于他爹。
他爹初中都没毕业,因为生得五大三粗,加之当了几天兵,荣幸地成了城管大军中的一员。
毛蛋的妈,他打记事之起就没有见过。
他小的时候也问他爹,人家都有妈,为啥他没得?
他爹瓮声瓮气交待了一句。
“你妈死了。”
后来长大了才晓得,因为他爹脾气暴躁,在他出生才几个大的时候,他妈就被他爹给打跑了。
他爹的暴脾气并不会因为他妈跑了之后就收敛一些,毛蛋就是他发泄的对象。
毛蛋自小性子就软得很,身材也瘦小,这一点跟他爹一点都不像。
他时常在想,自己要不是随了他妈,就是被他爹给压榨得发育不良。
他爹暴躁归暴躁,但对于毛蛋的学习,那是要求严格得很,指望他好生学习,将来考个大学上一上。
这也是人之常情,人就是这样一个动物,自己个没得啥,越是要追求个啥。
所以,毛蛋每个期末出成绩的时候,都要挨一顿打。
这一回,理所当然要挨一顿打。
他爹劈头盖脸一顿打之后,恨铁不成钢道:“你打飞机就打飞机嘛,自己晓得就行了,为啥要恨不得让全世界都晓得你有这么一个特殊癖号?你要让你老子这一张脸看哪搁?”
上天是公平的,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范老师的话给了毛蛋力量,当天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当了一个伟大的作家,还得了那个什么国际什么奖来着。
第二天开始,他就来了劲,拿了一个本子,天天就写,吃饭的时候写,课间写,上课也写,随时随地地写,先从日记写起。
说真的,毛蛋虽说语文不好,但架不住他来了兴趣。
如此一学期完了,手稿居然写了几大本。
他爹甚是欣慰,说:“这个爱好好,比你那个见不得人的爱好好多了。”
这个周末,毛蛋正在家里头专心地写日记。外头动静特别大,出于好奇,他出去看了一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对面居然有人搬进来了。
对面的那套房子,自打四年级的时候二丫一家子搬走之后,一直空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空着,其间流传着许多个版本。
最靠谱的一个版本,据某风水大师说,这套房子四面漏光,凝聚了四气的力量,不适合人居住。
其实毛蛋也不晓得为啥这家人突然就搬走了的,只记得那一天,二丫没来上学。
他回去的时候,对门已是人去楼空。
问他爹,他爹随口说了一句。
“搬就搬了嘛,跟你有个毛的关系。还不快点去写作业。”
如今好多年过去了,居然又有人搬进来。
出于好奇,他在门口往里探了一眼。
说实话,他真的吓了一跳。
屋里头正好有一个姑娘在整理东西,当她回头的一瞬间,毛蛋觉得她就是二丫。
内心一阵狂喜,他的二丫又回来了。
“二,二丫,你们又搬回来啦?”
毛蛋有些语无伦次,说实在的,几年过去了,当年漂亮得跟个洋娃娃的二丫,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长成了他想像中的那个样子,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一笑就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墨黑的长头发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青春亮丽的气息浓烈得不能再浓烈。
那姑娘站起身来,眼神有些疑惑。
“二丫?你是?”
“我是对门的苏童啊!小时候咱们还一起上学一起下学的,你不记得啦?”
那姑娘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左边脸上一个酒窝特别迷人。
“你好,苏童,我是你的新邻居,我叫方婷婷。”
“你?”毛蛋记得二丫的大名叫麦甜甜的,而面前这位姑却叫方婷婷。
不过仔细一瞅吧,方婷婷与麦甜甜除了都是圆形脸庞之外,还真没有别的相似之处。
场面相当尴尬。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我之前的邻居。”
“没关系。”她旋即有些不太好意思,“屋子里乱得很,等我们收拾好了,再请你来家里坐一坐。”
方婷婷比麦甜甜大方得多,当年的麦甜甜可没她这么好说话。
周一,胖语文老师领进来一个姑娘,正是毛蛋对门的邻居方婷婷。
因为老幺背叛了和毛蛋的友情,看上了班上某位妹子,向老师报告毛蛋上课影响他学习,强烈要求和那个妹子坐一桌,班上的人数又是单数,他一个人坐了半学期。
方婷婷来了理所当然就有了一个同桌的你。
语文老师非常嫌弃毛蛋,对方婷婷说道。
“你先跟苏童将就坐着,等下课之后我再给你调换座位。”
方婷婷不光人美,心灵更美。
她说:“老师,我觉得与苏童同学坐一桌挺好的,不用换了。”
毛蛋非常之感激,拿衣袖使劲擦了凳子,才让方婷婷坐下。
都说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毛蛋与方婷婷不光是同桌,而且还是邻居。
这一个皎洁的月亮能不能摘到手,就看毛蛋的造化了。
老幺十分羡慕毛蛋,说他不晓得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