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元宝气府丹田之内的武运紫胎却没有排斥这股雄浑武运,反而如鱼得水,跟随着那雄浑武运一路撒欢,原本只是破开一境的三焦玄关在这潮水般的浩荡武运之下,直捣黄龙,一路没有阻拦,轻松长驱直入。
就在这时,王元宝心窍之内镇压心湖中蛰龙阴神的十一境武运似乎是给金眉老者这浩荡武运惹恼了一般,竟然顺着王元宝不设防的经络窍穴向着金眉老者的浩荡武运汹涌而去。
金眉老者的浩荡武运犹如剽悍武卒,而在王元宝心窍之中的十一境武运却似铁甲浮屠,举手投足之间,气势骤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森罗天下的仅剩的二斗武运,我赵畏的弟子,也能与争之一二!!”
苏有生也感受到了王元宝体内所发生的一切,这出乎了她的意料。
谁人都知晓变数,但变数的最后,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透,所以敢于押注变数的人,其实就是在与天赌,能否胜天半子,皆系在变数一身,更多的,却是输天全盘,但王元宝却给了苏有生和金眉老者赵畏一个惊喜。
一声龙吟在青竹楼内铮然啸天。
失去了十一境武运的镇压,早就将狻猊藏器中四境修为与玄黄龙气化为己有的蛰龙阴神自心湖之中抬起了头。
龙抬头。
这才是真正的龙抬头,开启春季纷繁的,不是惊蛰的春雷,也不是春分的雨水,而是二月二的龙抬头。
惊蛰与春分皆已成为过往,而王元宝心湖之中的蛰龙阴神却刚刚抬头!
盘踞在心湖之上的雾气,尽数散去,给蛰龙阴神重新吸入了口鼻之中,原本沉闷的心湖骤然清爽,丝丝缕缕的细雨在心湖上落下,没入枯燥的心湖之畔的土壤之中。
春来,未晚。
隐匿在心湖同命长生二桥残垣之间的心魇求死碑,给这丝丝缕缕的细雨洗礼,求死二字中的黑色雾气不断向着已经长烟一空的心湖之上蔓延。
只是还未到心湖边,已经抬头的蛰龙阴神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肃杀秋风骤然在心湖之中腾跃而起,黑色雾气甫一接触肃杀秋风,如同云消雨霁一般,在秋风之中散去。
黑色雾气散去,但肃杀秋风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继续夹携着肃杀之意向着残垣断壁之间隐匿的心魇求死碑呼啸而去!
在威势面前,所有的抵抗都无用武之地,心魇求死碑不断以黑色雾气抵御着肃杀秋风的侵蚀,但却节节败退。
轰隆一声,心魇求死碑骤然崩塌。
…………
折柳巷中,在张隋家中推演天机的正阳山女冠仙师蔡绻如遭重创,七窍眉心血汩汩而下。
心魇求死碑被人给破去。
蔡绻指诀接连不断,与心魇求死碑的心神涟漪果断而弃,断臂求生,方才是正途,为了一个对于大势趋势毫无影响的傀儡而遭受重创,委实不值得,既然想成大事,就须得舍得。
有舍,方才有得。
…………
姚经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不禁有些动容,他原以为能够驱使南楚顶尖谍报机构九方阁的女子,最不济也得是浸淫权谋之道数十年的老妪,那知晓却是眼前这个有些过分年轻的妇人裴苇。
五百重甲军早就隐匿在了暗处,另外姚经八境武夫的实力,皆是姚经的依仗,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能够在龙泉王朝以及北阳王朝两个庞然大物的压制之间还能够腾挪运转自己谍子的女人会没有后手,如此孤身只影来与自己“捉对厮杀”。
姚经道:“裴夫人,南楚暗弱,那朝堂与边疆都从根上糜烂,你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又何必非要将自己绑在一架将要沉没的战车之上,这不值得,你如此大才,放到哪里,都是能够翻云覆雨的人物,这大势所趋想必你比我这个糙汉子武夫要清楚得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愿意,我龙泉王朝镇国府的大门,始终会为您敞开。”
裴苇波澜不惊道:“都说姚将军是讷于言,精于事,而今一见却是发现原来的那些传言皆是不可信的,姚将军的口才,可是比那善于游说的谋士更厉害些,竟然将我这个蒲柳之姿的妇人给说动了不少,看来,姚将军出身说书先生家的事,倒也是所言非虚啊。”
姚经眉头青筋暴起,他确是出身于龙泉王朝地位最低的优伶世家,但是得了机缘入得兵家武庙成就了八境武夫的境界,也在沙场之上用军功与血,赢了新的出身,他最忌讳的,便是旁人提及他优伶世家出身之事,如今裴苇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语气之中却极尽揶揄,这如何能让姚经不怒?
不过姚经却强压下了怒火道:“裴苇,你莫不只是来逞口舌之快?我给你两条路,投降或者是死,全有你自己决定。”
裴苇轻蔑一笑。
“我选第三条,你死。”
话音刚落,拳势笼罩了如山岳一般矗立的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