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忽然就这店外的镜子,趁着无人照了照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面容娇美,发髻整齐,唯一就是没有化妆。
这倒无所谓,反正就是见个朋友,也没必要描眉画黛的搞那么隆重。再说,自己这张脸搁哪里都还是比较有自信,所以就欢快地向着前面目的地走去。
在街的尽头,一处幽暗的门面就是日暮咖啡馆。
日暮这两个字居然还用的是篆体,好在蝴蝶还是有些文学底子,早年和高若涵在一起时还算是受了点她这个古汉语专家的点播,不至于看不懂这小篆写的是啥名堂。
下面有两道很小的字体,也是小篆: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蝴蝶记得,这是李清照的词,后面还有几句,依稀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
蝴蝶不由好笑,明明一个咖啡馆,还文绉绉掉书袋子地用上了宋词。可谓酸腐之极。
不过主人显然也是想在这一众韩文,日文抑或洋文的长街上,来个特立独行用古词,也是脑洞大开。
就看门面,蝴蝶并不认为里面就是个纯粹的咖啡馆,倒有些像是收藏那些古代文物的博物馆。
沉重的木质大门半掩着,你闪身而入,里面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足足可以让你魂都飘荡起来的咖啡香味。
蝴蝶想:今天是误入咖啡深处,当需沉醉不知归路。这也是人生一大快意。
想毕,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稍稍适应了里面暗若黄昏的光线,一眼就可以看见阴沉沉的一抹灯光下,那个看似有些苍白憔悴但依旧难掩容资的廖英晨。
她已经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蝴蝶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来了。”
蝴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忽然间这么热情,倒让蝴蝶觉得自己先前对她的各种看法实属混账透顶,显得自己心胸逼仄,不够豁达。
立刻展颜一笑,说:“我还以为自己来早了,没想到你来的比我还早。”
廖英晨拉着蝴蝶在自己的桌子边坐下,蝴蝶看见她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似乎都还没动,幽幽冒着热气。
蝴蝶说:“坐吧。”自己委身坐下,不住把目光洒向廖英晨
之前见过一面,今日似乎觉得她更加动人了。这些年不见,说实话没有变化自然是不现实的,廖英晨可以说是愈加成熟迷人了,好像那上了釉的瓷器,浑身散发出了一层醉人的光晕。
女子最美丽的阶段不正是现在?
连蝴蝶都不免啧啧赞叹。
她笑容甜蜜,说道:“你喝什么?”
蝴蝶看了看她面前的咖啡,就问:“你喝的是什么?”
“我一般只点清咖。”
蝴蝶就说:“就和你一样的来一杯吧。”这时一服务生拿着单子过来,蝴蝶就抬起头说:“和她的一样。”
其实蝴蝶只是想来和她述述旧,至于喝什么无所谓,况且在蝴蝶看来这世上的咖啡不都一个滋味。
当然,蝴蝶并不否认,咖啡其实包含各种味道,就想那些老饕们所说的:美式味道,阿拉伯味道,地中海味道,或者还兼具什么古希腊味道,*味道也保不准。最最绝的是一种叫猫屎咖啡的,说是猫屎营养而长出的咖啡豆,特别香。
这到底是个怎么的香法?蝴蝶没喝过,自然也无从想象,如何从屎孕育到香,这绝对是天人之作。
蝴蝶倒是很想看看这种高大上的地方是否会有猫屎咖啡,不过即使有,她也没胆量点。
自己平日只是喝些速溶咖啡,这个习惯还是爸爸在世时的习惯。
爸爸虽然是一名大学教授,社会地位并不低,收入也不少,但是他对生活还是一贯持有节俭自律的态度,从来不铺张浪费,更不喜欢在外面无谓的开销。
一样是咖啡,四十块一瓶的咖啡已经让爸爸足够满足了,他绝不会去花钱喝四十块一杯的咖啡。
那个时候,高若涵偶尔想要一些日常生活外的小情调或者小浪漫,但是到了榆木脑袋的爸爸那里,统统否决。
他还会数落高若涵:钱多了不耐烦了?想要糟蹋糟蹋?你若实在嫌多,就给我。
高若涵为此争执起来:赚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不然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爸爸一嗤鼻,毫不留情地回敬过去:你那不是享受,你那是作……
蝴蝶一辈子在爸爸的*之下,虽然很多地方并不认同爸爸,有时候会站到高若涵一边,说爸爸是个守财奴,但其实还是深受影响。
特别是在爸爸去世后的这些年,自己觉得骨子里都有爸爸的很多习惯,挥之不去地左右着自己的很多生活方式。节俭,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很多情况下并非刻意节俭,只是会思考一些问题,是否必须要花这个钱?如果自己真的很快乐,她也会乐意,如果并没有那样的感觉,何必白白浪费自己辛苦挣下的钱。
咖啡很快就被放到了蝴蝶面前,虽说是清咖,服务生还是拿来了配套的奶和糖。蝴蝶习惯性地加了些许奶。糖么,蝴蝶一直在减肥。
这阵子她发觉自己稍稍有些胖,就急急开始减掉糖和肉。
“听说你在做编辑?”
这还是蝴蝶上次自己说的。
“嗯,是啊,我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
今天的廖英晨特别殷切,这让蝴蝶很意外。她一直以为分离了那么多年,怎么的都该有些隔阂,生分。从进门开始,廖英晨就主动消除了这层隔阂,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