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这种思念让她很是失落。
夜晚,她就拿出手机,看看他微信上是否有什么动向,奇怪的是,近来却是很平静,出奇的平静,连个影子都没有。
有天蝴蝶偶然听见苍旻中隐约荡飘来隆隆的钟声,她不由驻足聆听了半晌,听得心潮涌动。
乔杉就说起了翻过这个山头,那边有一座香火甚是旺盛的寺庙,每逢正月,前来朝拜进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从山门到寺庙一路的庙会,摊铺,煞是热闹。
蝴蝶不觉恍然,原来这山那边是另一处天地人间。与山的这边竟如此迥然。
可见即使隔着一重山头,人世就万千世态了,简直就像是隔着两重人世,好不感慨。
那天恰逢大年初五。蝴蝶有心想去看看,但是据说从这里没有山路可以直达那边,须得出了这山谷上绕城高速,从另外一侧进山。蝴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大年初五夜晚吃饭时,蝴蝶隐隐约约说起了回去一事,高若涵并不回避地说,明天一早就走。
这直截了当的回答,让蝴蝶很是意外。
她本担心着高若涵还想在这山谷里呆到过完年,为此她一直很是烦恼。其实她这忧虑倒是多余了。任是高若涵多文静的一个人,也有些不堪寂寞了。
毕宇辰前两天就已经回城,他手上的工作甚是忙碌,哪得那么多闲暇的功夫陪着两个女人如此无聊的在这里看山看水,游园遣兴?
他自个儿先开车回去,说是还有些公务要去处理。
高若涵当然不能挡着,毕竟他是一方的父母官,天降大任于肩,任重而道远,比不得自己闲人一枚。
不过,他那厢能脱出年中这三四天的时间,已经纯属不易。和高若涵亲亲我我,佳期如梦地过了几天堪为悠闲的生活,也算是看足柳昏花暝,高若涵这厢也已经心满意足,无甚可说的了。
送走了毕宇辰,高若涵渐渐也百无聊赖了起来,不过每日下午雷打不动的spa还是让她过足了瘾,摇摇晃晃从养生馆里出来时,通常日已西斜,黄昏苒苒,而她则如新生般焕然。
她发觉蝴蝶并不好这一口后,就不再纠缠着蝴蝶陪她,没人陪她一样快乐。
通常黄昏时,她们两个就在花坞蘋汀碰头,那会子蝴蝶也已经闲逛了差不多了,而她也实是饥肠辘辘,两个人就着幽幽烛光点了许多好吃的。
基本上两个班的经理都已经与她们母女熟悉,一般都会介绍一下,今天谷里有哪些时鲜的菜肴,然后一人一瓶红酒,不客气,喝醉回去睡大觉。
不过渐渐,不光高若涵,就连蝴蝶的酒量都上来了。一瓶红酒下去,居然谁都没有感觉。
彼此瞪着眼睛,看着对方,好不有趣,高若涵就会痴痴说:这酒,怎么越来越没有味道了?你说是吗?责责?
蝴蝶也深有感触,每天这会子,她倒是有心想让自己快醉,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回到房间蒙头睡觉。
不过,越是想醉时,却越不容易醉。
喝得半吊子光景,不上不下的,反而更加不爽,好几次蝴蝶回去还偷喝了些房间冰箱里的酒。然后颠三倒四在房子晃荡会儿。
蝴蝶就不自觉喃喃说:是啊,这酒怎么那么淡?
高若涵噗嗤笑了,说:得了,我们都快成酒鬼了?
蝴蝶也不由笑了,说:是啊,难怪古人没事就喜欢饮酒作乐,实在是没事干的缘由。
高若涵就嗟叹着说。
蝴蝶抿嘴直笑,高若涵若是喝醉了,会乜斜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胡说一些。
今天高若涵听出了蝴蝶想回去的意思,自己心里正有此意,所以就想都不想就说:明天回去。
既然明天要开车,高若涵和蝴蝶破天荒今晚没有喝酒,简单吃了晚饭,有些沉闷,然后各自回了房间,收拾东西。
蝴蝶回到魔都的当天,就打了电话给潜水鸟,潜水鸟那边幽幽说:我明天回来。
他的语气很是沉闷,似是心事重重。
原本蝴蝶以为自己这样一个主动求慰的电话,应该让他很开心,至少也不该如此低沉的语气,所以蝴蝶有些莫名的怅然。
不过想着他明天就要回来了,终于能见到他了心里依然是满满的柔情等着述说。
潜水鸟第二天果然回到了魔都,但是,其实他当天并不想立刻去找蝴蝶,他怀揣着一肚子的心事,需要自己独处一下,理一理纷乱的思路。
这个年对他来说并不易。
大年三十那晚,他就和母亲大吵了一架,那顿年夜饭两个人实在是不欢而散。
冷冰冰的饭桌上,母亲甚是不满地盯着他,甩了句:这家女孩我是看准了,你怎么的都得和人家相处一下,喜欢不喜欢,以后再说,这个面必须得见!这个面子,你也必须得给你老娘!
母亲说的这个女孩叫盈盈,是个地道的当地姑娘,今年大专毕业,如今在找工作当中。她的母亲是她的麻将牌友,她们私自在麻将台上就定下了这门纯粹主义的婚事。
那天潜水鸟刚回到家,母亲欢天喜地地看到儿子,就憋不住把头等重要的这喜庆之事爆出了口:疏影啊,妈给你看中了一个姑娘,去年大专毕业,模样很好,妈都见过了,就等你回来了。
潜水鸟都来不及进门洗脸,换身衣服,猛听了这一番说辞,一愣,又是一惊,接着是一麻。
他站在门口,惶惑地看着母亲,她眼睛眉毛都快乐地挤到了一处。
可惜他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