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转身分离的一霎,居然很是不舍。
心底里那沉映下的晃动的蝴蝶的笑意,一下一下撩拨着他最敏感的心弦,是的,似曾相识的熟悉,不是在梦里,不知是在哪里?
以前他并不相信什么缘分。
但是那晚,他似乎有点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确有缘分那么回事。
那晚,破天荒,他想了蝴蝶很久,面对着长夜,一个人沉默在自己的回忆中。
庄有生的一生,就是因为这一天而改变了命运。他从宁愿一个人孤独至死,到如今居然渴望身边能有个女人相伴。
今天庄有生特意早些赶回家,想趁着止鸢还不在,和蝴蝶到那个茶坊再去坐坐,和蝴蝶好好单独处处。他甚至还想着,是否能和蝴蝶有进一步的沟通,毕竟他们从最初的认识到今天都过了七个年头了,无论她之前多么忘不了那个止鸢的亲爸爸,但是毕竟自己养了止鸢这些年,蝴蝶应该有所感动。
他知道蝴蝶喜欢首饰,就买一对铂金镶嵌祖母绿的镯子。蝴蝶左手手腕上戴的那只镯子是她父亲留下的,她从未离过身。他看在眼里,心里却一直希望她能戴上他给她买的手镯。虽说送首饰不免有些俗气,但是蝴蝶天生就喜欢这些。
有些女孩深怕别人会认为她俗气,就刻意不说自己喜欢,小心藏着这份嗜好。
但是蝴蝶从不回避,她整个人身上总是珠光宝气,戒指耳环绝对不会少一样。她自己也调侃自己说:我就是喜欢戴首饰,怎么了?
在蝴蝶自己的卧室里,有个首饰盒子,里面各色各样装着好些首饰,都是蝴蝶还是女孩子时,自己一样一样挑选来的,有的值点钱,有的并不很值钱,但是蝴蝶却喜欢没事翻出来看看,偶尔会换着花样戴。
今天她若是站在厨房准备为你炖锅汤,那仪式可谓容重。首先会一样样摘下手上的戒指,手镯,然后围好粉色的围裙,洗净双手,开始准备食材清洗,煲汤。
而且蝴蝶对于自己进厨房的仪容都有要求:一头云发高高挽起,一袭洁白宽松舒适柔软的休闲服,包裹着她的腰肢。问题是,明明干家务,偏偏要穿的一身洁白。
还要给自己沏上一壶茶,放在水斗的窗台上,以便可以时不时拿起来喝上一口。
庄有生每次倚着餐桌看她这样做事,忍不住要发出叹息:这不是在做饭,是在表演。
蝴蝶是个干任何事情都很麻利快速简洁的女人,也很精致,她做事的风格就和她整个人一样,洁净,清爽。无论她在厨房做什么,进去前和出来后都是一样干净整洁。不会遗留一点水渍,所有东西一色归位整齐,就看见一锅热腾腾汤放在餐桌上,就好像变戏法变出来的。
就这一点,庄有生喜欢她就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但关键是她不愿意常干。
她会偶尔为你煲汤,但不会天天给你煲汤。对于厨房的所有事情,都必须看她的心情。
也就是说,她今天能想着为你煲汤,一定是她心情特别好的情况下。
平时,她只是进厨房烧水泡咖啡。然后坐在餐桌边上,托着香腮,望着窗外的花园,这样等着咖啡慢慢凉下来。
倒是轮到周末,阿姨不来做饭,庄有生就换上便服,围上围裙,亲自进厨房做饭,喂饱这娘儿俩。
今天,庄有生不是没有构思,他像个好莱坞导演一样,前天就构思好了今天的安排,茶坊故地重游,然后拿出锦盒镯子,讨取芳心,晚上精心烹制一桌美食,美酒明月,或许一切就成为了诗情画意。
他一心想和蝴蝶产生点近距离的突破,是的,实质性的突破——
他和往日一样停完车,居然没有看见蝴蝶出来迎接他,心里有些纳闷。不过兴许这个时间段他这样出现在家里对蝴蝶来说比较意外,她在里面没有听见他的车声。
等到庄有生进屋后,才发觉原来家里来了客人。两个人在对话中,而且动静还挺大。一个相貌甚好的女子居然还跪在地上,声声呜咽地对蝴蝶说着什么。
蝴蝶伫立在那里,有些惊慌失措,还有些往昔看不到的冰冷之意。
眼前这一幕,生生让庄有生感觉诧异。本来他迟疑着自己是否要出现,但是显然现场有些僵局,他就施施然转了出来,轻轻一声,就让蝴蝶猛地被骇了一跳。用一种慌乱无措的眼神打量着他,好像他刚刚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不过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那个名叫廖英晨的女子是来求助蝴蝶,但是显然,蝴蝶无能为力。是啊,蝴蝶当然无能为力,她有什么社会能力去解决这样一个棘手的事情。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
人家都求到门上来了,这个事还真不能不管,况且,这是蝴蝶的朋友,只是甚是不幸地摊上了这样一个男友,这样一桩倒霉事。且不论这事的真相到底如何,身为蝴蝶的丈夫,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了,蝴蝶不能帮的忙,兴许自己可以帮上一把。
庄有生主动提出帮助廖英晨,他想,蝴蝶应该会高兴的。
所以,当蝴蝶送走了廖英晨返身回来时,他很兴奋地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蝴蝶的腰肢。要知道依着他平时的性格,是从来不会主动去帮人家什么忙,因为根本没这个必要,当年他沦落时,压根就没人帮他。完全是靠自己一点点从泥沼中爬出来。
庄有生并非热心善良之人,这么多年独立生存让他懂得的生存哲学是:适者生存。绝对的至理名言。无所谓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