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枕边放着那支雕工精美的白玉簪,上头的黑珠却不翼而飞。
冥王推门进来,端着滋补的汤药,已经习惯了墨止夜那木讷的神情,只淡淡地道一句:“我跟玊族的小子又研制了新药,她的心肺比常人脆弱些,这药或许会有效用。”
墨止夜一言不发地接过那药,含入口中再渡给云安。这七日都是如此,云安咽不下任何东西,水也好、汤药也好、流食也好,都是这么硬灌进去的,索性有了这些药,云安体内经脉搭建的速度快了不少。
沐风照例过来诊脉,虽然云安体内大半的经脉都还没搭建完,五脏六腑的损伤却好了个七八分。
跟冥王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皆在彼此眼中得到了相同的答案,沐风看向墨止夜,小心翼翼地道一句:“云安应该是快醒了。”
果然,在听到这一句后,墨止夜的眼底有了光彩,看向云安的眸光也有了几分热切。
“就是经脉损伤严重,之前的努力是要白费了,不知道云安醒了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难受。”
好容易再次掌握了那些术法,这一场祸事却导致她短期内都无法运功,以云安执拗的性子,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开的。
墨止夜嘶哑着声音缓缓道一句:“醒过来就好,眼下这样的情况,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冥王在一旁还有些后怕,总算人是救回来了,不然天知道这疯子要怎么发疯呢。想到始作俑者,冥王不由在一旁小声问沐风:“对了!那个小诛心,我听说老墨没处置?”
沐风看了眼墨止夜,叹了口气跟冥王一道出了房门,才缓缓道:“我也是听赵营说的,诛心被夜卸了一身鬼力,如今的修为连那些鬼侍都不如。”
冥王有些惊奇,皱着眉念道:“老墨当时居然还有理智没直接打得他魂飞魄散?”
“我想,夜是打算让云安亲自惩处诛心吧……”沐风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没再多言。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糟心的事了,我昨晚上看到一本很有意思的药经,今天再去瞧瞧!”
冥王这几的次数勤了,松懈下来以后倒发现不少他都没能掌握的医学知识,惊讶之余也由衷地感叹一声,玊族藏书果然名不虚传。于是这些日子硬是死皮赖脸地去盗学玊族的医术,沐风不予计较,偶尔两人还会凑在一起探讨一番,给云安研究个新药。
虽然这么一看,云安完全就是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可药效上还是没得说的。
一转眼又是三天过去。
当云安再度睁开眼,对上墨止夜那如同深潭的眸子时,周遭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静止下来。
“止夜……”这一声呼唤,百感交集,以往的点滴在脑中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不管是千年前的初遇,还是大半年前的重逢。
“你醒啦!”欣喜和心疼在脸上纠结在一起,墨止夜的脸都有些僵硬了,一时间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云安轻轻点头,下一刻便被他整个揽进了怀里。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云安躲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念着。
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云安不由轻咳出声:“咳咳!放开,透不过气了!”
墨止夜慌乱地松开了手,垂眸看向云安,就对上她明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