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黑不是黑,白不是白的灰度世界啊。
越早看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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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后天再如何讨厌,果真还是到了。贝贝坚持要送秦添去机场,借他车的朋友开车,两个人坐在后座上,情浓得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粘稠了。
一路上大雨倾盆,越往机场走雨下得越大,像极了贝贝的心情,她总觉得像是老天都在帮着自己留他。秦添一直掐着她的手,紧紧的,拇指在她打针的地方来回的磨蹭。
本该是凉爽的一场透雨,可这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也是让人懊恼,秦添一直在说,不知道飞机能不能准时起飞,姑娘默默的听着,心里酸溜溜的,他似乎很期盼飞机不要延误。
机场在离市区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路途遥远。一直都在车里,但阴凉的天气还是把贝贝冻得够呛,本就不太好,走着走着她觉得更不好了,一直也不敢开口说,但秦添总归是个医生,不一会儿就看出端倪了。
天黑压压的像到进了墨汁的笔洗,倒扣在头顶,秦添担心她自己回去路上再有什么不妥,非要先送她回去不可,他说他可以改天再走。
“不了,就今天吧!”
何必还要改天,总是要走的,矫情个什么劲呀!贝贝坚持就今天送他离开,这样的事儿,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这样决定一次,所以这一次,他便非走不可。
雨天汽车开得很慢,机场终于还是到了,这里贝贝是第一次来,她从来都没有坐过飞机,也不知道机场到底是什么样子,落地的大玻璃太漂亮了,像是杂志里的高科技住宅,居然会有这么大,好几个出口,有的走人,有的走车,但这些她都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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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机场时,大雨已经停了,风却仍是湿冷湿冷的,秦添的朋友去办理登机手续,留下两个人再说说话。
“小笨,我会尽快回来,然后跟我去广州吧!”他摸着她的头,尽量的贴着她颤抖的身子,潮湿的空气让她的眼睛肿了起来。
贝贝看着秦添那般真诚的眼神儿,她无奈地笑了,她嘴角有些疼,奇怪他怎么能这么自信他会回来?他看起来好坚决,似乎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了,他们天天都在一起,他都想跑了,爱情两个字在现实面前是多么的苍白,苍白得遮不住这漫天的乌云。
贝贝不相信谁能有这样的魅力,可以战胜那些更有诱惑力的物质,唐明皇爱杨贵妃又如何,还不是把那女人勒死在马嵬坡了。
“行,你先去加拿大看看,万一过两年你能接我去加拿大呢!”贝贝附和了他的话,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解释了,她已经很累了,全身浮肿,她不愿意自己再多些难堪让人看见。
听贝贝这样说,秦添很满意的笑了,他紧抱着她,头埋进她的头发里,久久地两个人就立在机场外大雨刚刚冲洗过的水泥路面上,都没有说话,贝贝心绪难平,也许他们都在为刚刚撒的谎而埋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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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姐的声音播着登机的通知,秦添的朋友也办好了手续,这么巧的走了过来,贝贝心生感激的朝他点了下头。秦添拎起东西,看着她,掐了掐她已经有点塌陷的圆圆脸:“小笨,脸都不圆了。”
“呵呵。”贝贝咧开干巴巴的嘴唇,想笑给他看,可皮肉一下子就撕了开来,笑得有点痛苦。
“我走了,要想着我,上了飞机手机打不通的,你别担心,下飞机我就给你打电话。药在这个兜里,回去的时候难受就含着,明天也得去医院输液,我安排了医生会等你。”
他一再的交代,他说一句,贝贝点一下头,一一记下,心口疼得像有人用羹匙掏出了什么,塞进嘴里,她不争气的泪如雨下。
“别哭,我很快就回来了。”他又放下手里东西,抻出袖口帮她擦干眼泪。
“你走吧!”姑娘好似认了命了,挣脱他,随手抹了一把,推着他转过了身,定定的站了一会儿,秦添还是回头看了她。
“哎呀!快走。”她很懊恼的催促他,催促眼前这个迈不开步子的男人。
广播里又播报了一次,念了秦添的名字,贝贝又推了他一下:“行了,别墨迹了,你快走。”说完,便看也不再看他,一个人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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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飞回广东了,飞走了,走了,姑娘不得不嘲笑自己,说真的,她难受极了。
秦添下了飞机就打来了电话,那晚已然是午夜,她却一直没睡,大概是他说会打电话来给闹的,她偏就睡不着觉了,越想睡着,越是睡不着,煎熬如油锅上的面饼,痛苦的忸怩着身子。
秦添说他很好,就只是有点晕机,一切都顺利,他好开心的说,像是很高兴能这样的顺利,顺利的到了家。隔天他便回老家看那个火爆脾气的姥爷,差不多临近中午的时候,他还给贝贝打了电话。
“小笨,我姥爷要跟你说几句话。”他那样说着,电话里却像是在挣扎,半天也没个动静。
过了一会,她终于听见,电话那边一个老头子的声音,跟秦添不同,那声音稍显高亢。他一口的广东腔,语速极快,快得她一句都听不明白,她猜想,秦添大概是硬要姥爷在电话里跟自己说上几句,姥爷想必也是不肯的。
直到最后姥爷也没接电话,秦添悻悻然的接过电话继续说,说些到了家以后姥姥做了啥吃的,一些没用的废话,她便也识趣儿的应和着,至于姥爷,他们赌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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