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真的要一直这么呆下去?”
翟川笑道:“你还想去哪里?”
寒林不悦地道:“师父嘱咐过我去灵水郡,我怎么能违抗师命?”
翟川摇头叹道:“你若一定要去,如今还有机会。等到以后当了皇后,可真的是不能离开京城一步了。”
寒林冷笑道:“皇后?殿下想的可真远哪。我说你们倒是把我的一辈子都定好了?”
翟川道:“不错,谁不是一出生就被定好了的?生在帝王家,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要怪只该怪你父亲为何给了你祈天宫的血脉。”
寒林幽幽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不娶安姐?”
翟川一掌拍在栏杆上,道:“陶雪安?你究竟为什么三番五次提起她!你别忘了,那日在将军府她是怎样对你的!”
寒林苦笑道:“她对我怎样,你不必管。反正我知道,她是喜欢你的。”
翟川嘲弄地道:“她自喜欢她的,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寒林道:“如你所说,命运可能定下了你不能与喜欢的人一起,那样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岂不是……”
翟川打断道:“够了,我说不过你。但我不想听这些话,你不要再说。”
寒林不依不饶,道:“大将军军权在握,党羽众多。若得他拥护,自是如虎添翼。”
翟川捉住她的肩,道:“你这是还想走?所以才说这些。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绝无可能。”
寒林瞪了他一眼,用力挣脱他,飞身掠上屋檐,落寞地坐在屋脊上,细细吹起玉箫。这次却换了曲子,不再是农家女孩子们的歌谣,而是一首恢宏壮阔的破阵乐。但由呜咽的箫声奏来,却是锋芒不足,哀音有余。倒仿佛大军溃败以后破败的营地,或是西风残照里的古战场。
此时正值中夜,街上人渐渐少了,过路的行人不禁伫足谛听。翟川也掠上屋顶,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微微摇头叹息,却又不忍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