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林敛眉不语,她隐约有那种感觉,但不愿意去想。
“栾明可说是玄铁林最出色的弟子,能杀了他的人,这世上除了玄启再无他人……”南歌见寒林微微展眉,话锋随即一转,“但玄启轻易不出林子,那么,你自己也知道,栾明是被谁所杀。我问你,这世上能让你师父心甘情愿交付性命的人,除了他的两个好徒儿,还有谁?”
“不是的……”寒林声音微颤,不敢抬眼看他,“师兄不会的……”
“不会?你就这么信他?”南歌手中收紧,将她柔弱的身子揽近,她呼吸间带着水的气息,与淑旻一般无二。
寒林依然紧闭着眼,耳边却响起那日温空冥说的话,“师妹,若是你最信任之人一直在欺骗于你,我替你杀了,你可会恨我?”
“你还是不相信?”南歌看着她一笑,放松了手,将她靠在身后一竿竹子上,眯着眼上下打量,“栾明如此难得一见的人才,竟是教出你们这样两个傻徒儿。”
寒林失了支撑,只得伸手扣住摇晃的竹子,冷冷打量着面前像雾一样难以捉摸的白衣男子,“南歌将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南歌缓步走近,平日温和的目光忽然带了一丝冷意,“都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寒林,是也不是?”
心头蓦地一紧,下意识想退,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依着身后竹子乱晃,“……你想说什么?”
南歌又走近了几步,逼到她身前,微微敛眸,“翟川明明喜欢你得紧,却一直都不碰你,难道还不够君子?”
寒林咬着唇,手下一错,竹子骤然晃动,将她吃惊的声音晃得支离破碎,“你……你知道,他是灵族,玉灵?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不仅是我,你的父母、师父,自然还有商靳,都知道。”南歌伸手扶住她瘦削的肩,免得她一会儿支撑不住又跌坐下去。
“……你们都是,故意为之?”寒林抿唇,商靳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翟川根本不能在一起,却还是这样做,分明是早已决定取了自己性命……而师父,说母亲遗命自己前往水灵湾,多半也是要将自己交到灵族手中,果然是故意为之……
南歌勾起她一缕头发,度上些许灵力,手中发丝蓝光流溢,显得美不胜收,“你应该已经知道,你体内灵力极盛,与灵族所差无几,你若再与灵族有了孩子,便会是界灵无疑?”
“我知道。”寒林缓缓点头。
“所以,你早已决意一死,这才敢随意动用魂力?”南歌问得极缓。
周围雾气渐浓,使寒林不由有些惊慌,但还是镇定地点了点头。
南歌突然伸手将竹子连同她纤细的腰肢一道扣住,用力拉近身侧,竹叶上露水滴落,将两人的头发和衣衫濡的斑斑驳驳。
“这千余年来,嫁入祈天宫的灵族不计其数,却只得了你一个这般特殊的体质,你认为我们会轻易任你死去?”移近了脸,看得到她的长睫轻轻颤着,不由低声一笑,“翟川舍不得碰你,我却不会在意这些。”
寒林陡然一惊,用力挣脱他,倚在竹子上,睁大了雾气朦胧的眼,“你喜欢的是我娘,我就是我自己,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