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安排下去,先给陆见安一点苦头吃,要是他再不长眼,那就只能是让他知道知道该怎么做人。”方三爷还是那个和蔼的老爷子,须发皆白,满目慈祥。
可是此刻,屋子里的气氛却如此肃杀。
其他人叹口气。
方五爷摇摇头,“我虽然于心不忍,可是方家村现在总要有一条活路,只能对不起陆家了,大侄子不行亥时上门去再跑一趟,能劝说的通,自然是好事,我们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能不做还是不要做的好。
免得伤了祖宗的功德。”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五爷的话也是众人心声,他们不是穷凶极恶的恶人,说白了几百年下来,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祖宗的辉煌和他们无关,可是他们依然一代一代紧守承诺,是因为他们相信宗族的强大。
希望有朝一日宗族会记得起他们。
方里正不以为意,陆见安一看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不过族老发话,这都是叔伯辈的,他可没有话语权,答应一声,过了明天再去,也看看陆家的动静。
众人散开。
方里正回了家里,村东头的方九和方六家的正在家里。
平日里这两家和他走的最近,都是不甘心就这么穷困下去的村里的带头人。
两家都是家里的男丁旺盛,光是方九家里就有六个小子,可想而知生活的压力多大,方六也不逊色,四个儿子两个闺女,他们这里也算是大族。
可是人口多,意味着要吃饭的嘴也多,村里就那么多地,要想真的看天吃饭,还真得不容易。
光是婚丧嫁娶这些事情,就够他们烦心。
这两家是这一次的事情最积极的人,主要是穷怕了。
家里的儿子们连媳妇都娶不起。
今年年景还算勉强,起码秋茧还让他们收了一波,要不然春蚕那一波不被蚕病波及的人家可不多,那还不得饿死啊。
他们家和其他人家不一样,家里男丁多,秋蚕根本不够糊口。
看着陆家那一天天来往凤山县的牛车,他们眼红啊。
陆家一个外乡人,凭什么就在他们村里站稳脚跟,还不是以为人家会缫丝。
可是你既然有了缫丝的手艺也就罢了,他们方家村因为祖训,也没什么说的,因为缫丝发了家,他们还真得不会做什么。
谁让老祖宗的规矩啊。
不合情理,可是那是祖宗。
问题是陆家太张狂。
赚了缫丝的银子不说,还想着赚豆腐的银子,那还不让人眼热。
于是这才有了这一次的事端。
“怎么样?大哥,事情成了吗?那小子听话不听话?”
方九着急,家里六个儿子眼看着到了成家的年纪的已经有两个,剩下的也都是半大小子。
没听过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在不想法子,他们家要活不了了。
方里正摇摇头,“陆家没答应。”
“什么?没答应,那好办,今日半夜我就去搞他们,还不相信,一个陆家能有什么气候,就李家那几个人就李志林,我还不放在眼里,把陆见安绑了,我还不信陆家是要钱,还是要命。”
方九急了。
方六也是附和,他们是最着急的,家里的老娘病在床上,要银子买药看病,家里已经所有的银钱都搭进去了,还是不见起色,大夫说了,这病需要慢慢调理,好吃好喝的养着。
他们家哪有条件啊。
不能看着亲娘病死啊。
“三爷爷说了,让等等看,我再上门劝说一回,不行再动手。”
他们这里族老的话比里正的话可管用,方里正也得听族老的。
方九,方六泄气。
三爷爷发了话,他们也不敢乱来啊。
“大哥,要不然这样,今晚上,我先去放上一把火,就把外院的围墙烧了,给他们一个警示作用,吓唬吓唬他们,也让姓陆的知道好歹,说不准你后天去就说通了,要不然姓陆的还以为我们都是些没卵的软脚虾。”
方九心急,恨不得立马让陆见安交出来方子。
尤其是这两天,陆家的豆腐赶年下更是火爆。
没听说过年也没什么新鲜菜,都要过年,就算是普通人家也要买上几斤囤上过年用。
更不要说陆家还告诉很多人,这个豆腐放在水里,搁在外面,可是能放好几天,只要天天换水就行。
他们心急啊。
这腊月里就剩这么二十天了。
要是接过来,他们也能见银子不是。
都穷疯了。
方里正想了想,摆摆手,“不成,三爷爷要是知道,那可是家法伺候的,你就老实消停等着信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陆家又跑不了,我让人盯着呢。”
方九方六只能垂头丧气出来。
两个人互相看看对方。
眼神里看到了各自心里的小算盘。
悄悄地干。
三爷爷到时候也不知道不是,就算是知道了,大不了一顿家法,有了银子一切都值了。
两个人点点头。
……
夜半。
陆见安大半夜在库房里折腾,没动生丝,徐蒙山罗青他们几个缫丝缫的辛苦,这鞋都是有数量的,要是动了,冯望林又没有来,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不过蚕茧就不一样了。
刚刚新收的自家的新茧可是就在仓库里堆着。
一万斤还看不出来。
到时候说辞还不好找啊。
等到春蚕上来,其他人哪里顾得上。
她半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