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走了,徐源有些想不明白,跟着儿子往回走,一路上遇到丝坊的大大小小的掌柜伙计!一个个都是满面春风的和他打招呼,连平日里那些生意比他家好,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丝坊的掌柜的看见他也是一脸春风。
就差挤成一朵花。
那个阿谀奉承,徐源自然明白这可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们徐家还没有这个本事让人家巴结。
“你小子看的明明白白?”
再一次确认,他没见到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可是也知道儿子不至于骗他。
这事情可大可小啊。
于是父子两个回去和冯氏一商量,三口人立马就找了由头出了门。
谁不知道徒弟也是赶早不赶晚,去晚了,指不定陆见安收了别人,谁还愿意收那么多徒弟啊。
于是急急忙忙赶到了陆家。
没想到李嬷嬷直接就是一句话,他们家少爷关着门谢绝打扰,谁都不行。
徐源急了,徐蒙山更着急。
要是陆见安是借口不愿意搭理他们,这可是熟丝手艺,这辈子能够学到这样的手艺,就算是死了都值的。
徐家改换门庭,一飞冲天也许就指着这个呢。
徐源后悔的要死!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听信冯氏这个混账玩意的枕边风,说什么徐氏孤儿寡母的,徐家可养活不起。
有救急的,可没有救穷的。
他们和老爷子一商量,实在是家里支应不了这么多人口,这么多张嘴,于是一大家子人猪油蒙了心,和徐氏断的干净。
这可倒好,人家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冒出来是缫丝大师傅。
还不是赤果果的打脸啊。
要说陆见安不记仇,他们也不信啊。
放到他们身上也指定要磋磨死他们才对。
所以他们只能奔着徐氏去,徐源做哥哥的自然知道,自家这个妹妹心软,只要徐氏发话,陆见安当儿子还能怎么样。
可是完全没想到,徐氏一开口听完他们说的要求,就面色大变,连连摆手,一口气就是说陆见安不可能会缫丝,气的徐源那个心肝疼。
你就算拒绝我们,也走点心成不成。
你儿子都在那么多人面前缫出了熟丝,你告诉我他不会缫丝!谁信啊。
于是才有了这一出。
现在看到陆见安出来,自然徐源和冯氏知道,人家正主儿来了,指望着儿子来个苦肉计,谁知道这孩子看见陆见安就和耗子看见猫一样,那个怂样啊。
徐源只能自己开口,心道今天自己这张老脸不要了。
“安哥儿啊,今天这事情,你既然本事这么大,你也看到了你外家家里却是要揭不开锅了,我们只求你收下你大哥做徒弟,从此以后,他就是你们陆家的人,只求他的孩子们能有个出路,别像我们这些老一辈子只剩下苟延残喘,再怎么说我们到底也算是一家人。”这话说出来,徐源自己都脸红。
真他妈丢人。
他们拿过人家当一家人啊。
冯氏急忙帮腔,“是啊!安哥儿,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就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娘和你舅舅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份上,就收下你大哥吧。”
“要我收下大哥不是不可以,可是我要先说清楚几点,你们觉得可以接受,自然没问题,你们要是觉得不妥,我也绝对不强求。”陆见安话一出,还想着苦口婆心的一对夫妻瞬间哑然。
这么好说话啊。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种根本没有受力点的无力感。
“你说,安哥儿你说。别说几个条件,就算是要徐家,我们也二话不说。”他们巴不得陆见安把徐家要过去呢。
现在的徐家就剩下空壳子,啥都没有,都快要饿死了,还在乎什么啊。
要是真的陆见安要了,说不准还能起死回生呢。
陆见安笑道,“舅舅哪里的话,我要徐家干什么,那可是徐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我姓陆自然不会做出这种夺人家产的事情。”
“我要说的是,既然大哥要拜我为师,以后就不再以兄弟论称呼,只有师徒,再无兄弟长幼。还要按照师徒规矩订立契约,官府备案。”
他是收徒弟,不是给自己找个大爷回来当祖宗的。
尤其是看得出来需要这个舅舅虽然不是冷情到极点,可是也是个择利驱害的人,不能说这样的人就不是好人,可是大抵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亲人是有情有义的人。
冯氏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互相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不过是面子情,而且冯氏的面相一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与其以后太多麻烦,不如今日说得清楚。
不收徐蒙山是不可能,不要说他们初来乍到还需要借着徐家站稳脚跟,就算是徐氏和徐家的关系,说要断绝关系谈何容易。
古时候可是讲究宗族家族,他们和陆家已经分了门庭,现在要是连徐家也因为这些事情闹的掰了,那可就真的是孤儿寡母。
到时候还不一定有多少麻烦上门。
缫丝的手艺对于陆见安来说,也不过就是最简单的丝绸技艺的基础,没有什么的秘密可言,准确的说,只要药水在自己手里握着,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有什么泄密之类的忧虑。
反倒是必须把徐蒙山和徐家的关系掰扯清楚才好。
冯氏心里一沉,他们两口子打的好算盘,毕竟是兄弟,将来就算徐蒙山学到手艺,仗着身为兄长,只论长幼也能离开陆家自立门庭,回归徐家支撑家业,谁也挑不出错。
这也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