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觉得有些冷,周围很黑,唯独不远处有灯光。走近,愣了愣,一个男子,清秀的样貌,晒的有些黑,脸上带着一种洒脱的笑。见他过来,笑的更开心了,“干嘛?别傻站着,来,泡茶。”
南宫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坐下来的,想都不想伸手拿起身旁的水壶,往茶壶里倒水。
“喂!你蠢啊,这么烫的水,绿茶啊,小兄弟,叶子都黄了。”
南宫瑾赶紧住手,一脸的不知所措。
男子抬头看天,叹气,“唉,算了算了。”
南宫瑾倒了杯茶,双手递给男子,“洛大哥,”看着他,眼圈慢慢红起来,鼻子微酸,“对不起……。”
洛云石喝了口茶嫌烫,摇摇头,“碰上你,我也真……。唉,算了算了。”
“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洛大哥……。”南宫瑾说着,眼泪还是落下来。
“现在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真的没用了吧。”洛云石边说边无奈的笑。
“我、我……。”
洛云石拿过块帕子,递给他,“擦擦,这么大人了,还哭,说过你多少次了。好吧,那你说说自己错哪里了。”
南宫瑾接过帕子,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不该没弄清楚敌人的底细,就贸然出手;我没考虑自己的能力、实际情况,意气用事、太过冲动;在己方太弱的情况下,应该先想好撤退的方法,无论如何保命,活下来,才有一切。还有,能不打,尽量不要打。”
洛云石拍了拍手,笑着说:“好,总算没白教。那你现在都改了?”
南宫瑾想了很久,答道:“我,不到处打架了,打架解决不了问题。生气的时候,数到三再做决定。”
洛云石大笑起来,“很好、很好。能知道错,还努力改,很好。哈哈哈……。”笑了一阵子,“不过,怎么还是不像我呢?你看你,从坐下来到现在,始终是眼泪滴滴答答,死的是我呀,我都不哭,你哭什么?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南宫瑾努力裂了裂嘴,看到洛云石笑嘻嘻的样子,眼泪仍是止不住。
洛云石无奈,“我以前就说过。做人呢,开朗些,人就这么一辈子,到处都是槛,你总不至于碰到个槛就过不去吧。我以为你早放下了,谁知道还是和原来一样,啥事都埋在心里。小兄弟,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你能记得我,我当然很开心,但要学着放开。不然,你心就这么一点大,放满了怎么办?原地爆炸?”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说的很好玩,洛云石居然笑了几声。
南宫瑾又擦了擦眼泪,看着洛云石。
洛云石又笑着说:“你不是一心想学我?好吧,我知道你喜欢哭,也不是叫你别哭,你可以先哭一场,然后就让那些狗屎都滚蛋,笑着跨过那道槛。哈哈,这一路,槛多着呢,心里记着开心的事就好。”
洛云石指指自己的胸口,“还难过吗?”
南宫瑾捂着胸口,点点头。
“慢慢来。放松些,如果想睡就睡,一会记得醒来就好。唉,真是蠢啊,什么都要教……。”
**********
杜岭满头大汗,一脸严肃,但手稳稳的对准穴位扎下银针,南宫瑾仍是气息不稳,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样?”这三个字郑夙问了上百遍。
杜岭擦了擦汗,“他一直在哭,现在要看今晚能不能醒。”
“不成。”郑夙一跺脚,向阿三道:“去通知钱大人……。”
“等等”,杜岭拉着阿三,“再等等。南宫瑾想去鞑靼的,你要通知钱大人,他可能就去不了了。”
郑夙怒了,“你是疯了吧,这样子还去鞑靼?!”
杜岭为难的说:“他在家里也不开心,我觉得能离开也好。再说,我跟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当然这要他马上能醒。如果明天天亮了还不醒,那就通知钱大人吧。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他死的。”
郑夙坐了一会,又起身,来来回回的走,不时看看床上的南宫瑾。
杜岭终于忍不住说:“郑大人,要不,你还是先出去吧,要是一会他醒了,我让阿三通知你?”
郑夙磨蹭了一会,还是出去了,杜岭松了口气。
凌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郑夙看了看他,只听凌正道:“我忘了,你上次说过他病重。”
郑夙摇摇头,“不怪你。他一直就这么个人,现在已经变了很多了。”向前走了几步,在回廊的台阶上坐下,凌正也坐到他身边。
郑夙抹了把脸,笑的很苦,“我和洛云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这么高。”说着比划了下,“很瘦很瘦,一个小叫花。说是我们撞了他妹妹,要我们道歉,不依不饶的。云石嫌烦,给了他几文钱。我们看到他,拿着这几文钱买了三个馒头,一个给了他妹妹,另外二个,给了边上一个瞎眼的老妇人,和一个孕妇。这一家,唉,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一家。”
“那个时候,云石有任务,要混进海盗团里,当时为了演的真些,江南一带到处贴着捉拿他的悬赏告示。呵呵,捉到奖五两。是云石说的,悬赏少点,不然真有杀手来,万一打不过就尴尬了。五两银子,呵呵,谁会来?结果,真有人来了——那个傻小子。”
“这么瘦这么小的一个,我们当时猜他有没十岁。他大声说,他十四岁了。十四岁才这么点,呵呵。”
“没想到,这小鬼身手很好,但他完全是拼命的打法。云石说,没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