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调笑道:“稍候我教你弹一首‘鱼儿戏水’如何?”
又传出娇俏女音:“表哥,你好坏,静儿不和你玩了。??火然?文”
话音一落,一阵叮当声划过一条优美声线,渐行渐远,书房内传出男子大笑声。
小厮还未出来回禀,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脚步杂乱而轻快,这声音一听就是年龄不大的人踩出来的,能在这里住的,多半是施秋松的子嗣。
听到书房的门咚地一声,一声熟悉的清音,正是施仁乐,“父亲,父亲,快去看看母亲,母亲又晕过去了。”
一声不耐的男音道:“晦气,败兴的玩意儿,没有一天让人安生,去去,别烦我,怎么?还没死去?也就这些伎俩。”
清音微泣又慌张:“父亲,求求你,先救救我的母亲!”
男音不耐烦:“我又不是大夫。”
又听到一阵推搡声,声音满是情绪,“你是个大男人,儿子就问你,你管是不管,若不管,偏院里的女人,一棍子儿子就把她打死。”
一阵脚步猛踹声:“兔崽子,翻天了你,你敢,动一个手指头试试。”
听墙角的两人正不知该不该进去之时。
又听到从院落里传出零碎不稳的脚步声,疲倦咳嗽,然后又是一句冷冰冰的狠话:“施秋松,你动他试试。”
清音惊喜:“母亲,你没事了”,脚步挪动声。
“老毛病了,不碍事”,两声咳嗽。
然后又是推搡声,有人跌倒在地,男音道:“别用箫指我咽喉,我的东西是你能动的吗?你这个样子,真让人恶心,若有一个走音,我给你没完。”
然后传出两个试吹音符。
一阵女音疯笑后持续的咳嗽声:“是呀,我不配,你又算什么玩意,一位不知上进的蛀虫,一位卖唱的溅肉,也配入得我的眼,太抬举你们两个溅人了。”
“阿乐,扶娘起来,我们这就回去,一股子狐骚味,上不得台面的腐肉,我这素衣粘不得这种味道”,话未说完,传出干呕声。
又传出男声:“刘靖君,不许走,把话说清楚,别以为有父亲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这么趾高气扬,不就是想让爷疼你吗?也不看看你那一副苦瓜脸,一身老树皮,想着,我就恶心,给我在这里摆什么郡守千金的臭架子,爷还就不吃你这一套,求我呀,求我呀,或许我会可怜可怜你,上你那主屋坐坐去。别的什么就别想了。”
女音道:“你,你,”几声你之后,一个比一个微弱,最后听不见声音。
男音道:“晦气,再装可怜,爷也不会怜惜你”,说着嘴里发出呸呸之声,似嘴里有什么恶心的东西。
焦急的清音喊着“娘亲”“娘亲”,紧张、压抑、恐惧、担忧,然后是嘶哑的哭腔,“你起来呀,再看一眼儿子...”
通报的那个小厮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向外跑出去了。
文琪听着少年声音里的诸多情绪,似有感触,一声声的“娘亲”,双眼微红,手微不可察的颤了颤,脚不由自主地迈入小院。
赵承眸
看着文琪有点失魂的样子,一直陪在身侧,跟着文琪迈入小院。
院内处处透出精致,方圆四十步的样子,东侧墙上摆着各种清雅之物的名贵花草。
单这寒冷季节,能见到这一片不败绿色,已很是难得,更难道的是市面上也很少见到的名贵花草。
正屋走廊横木上挂着鸟笼,色彩鲜艳的鹦鹉,红绿相间,煞是精彩。
淡淡地瞄了眼院内摆设,院内的名贵、热闹与现在的焦急哭喊杂揉在一起,是那么地可笑,几句言语,几件摆设,蓦然哀伤与绝望。
收回目光,迈步入得西屋书房。
书房内,男子身姿高大,而立之年,长相却是出奇地俊美,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尽是fēng_liú之色,站在女子脚边,一副睥睨之态与痛快之感。
女子瘦弱的身躯,腊黄的面颊上,密密麻麻点缀着雀斑,三十风华的年岁,头发却已跳出几根银丝,甚是刺眼。
半搂着女子的阿乐,把女子的头轻轻放在地上,擦掉脸上的泪水,走到高大男子身旁,抬起倔强的小脸:“你刚才说什么?”
指着地上的女子:“她是谁,她是你的结发妻子。”
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又是谁,我是她的儿子,记忆以来,就是不断的吵,吵,吵,没休没止。
她又如何了,你如此待她。我又如何了,你如此待我,你可为儿子想过,你让阿乐情何以堪,让阿乐如何在这世上活着?
我恨你们!没有温情,何故生下我,你让我觉得生不如死,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冰凉的,你让我看到的全是丑恶的嘴脸,肮脏的内心,你可给过阿乐一点阳光,难道都是如你这般做父亲,书上所言全是假的,全是假的,有什么意思。
你,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全家太平!”
施秋松呵斥道:“住嘴,天下可有这样对父亲的儿子。
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少来插嘴,这是我和这个女人之间的瓜葛。
这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父亲横插一脚,静儿又怎会没名没份。
我就是要让她后悔,悔不当初,我就是要让她一生困在这方寸之地,抬头不过是这一片天空,无论她如何挣扎,一辈子不过是在我的脚下,我就是要看她乞怜的样子,乞怜我的一个笑脸。
而你不同,你是谁?你是我们沈家儿郎,你在学堂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