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与大胖平话家常,边从怀中掏出弹珠,一个一个掷向对面木杆上绑着的稻草人,“砰砰”几声,木讷的稻草人弹动后再弹动,给这平常又不平常的深夜增添了短暂的小巧与调皮、娴适与恬淡的氛围。`
看似不经意的耍闹,其实颗颗都正中稻草人要害。
身旁的大胖很安静,不会因为你做的好而喝彩,也不会因你做得烂握肩鼓励。
看了眼大胖,文琪又笑了,人世间才是真的斑斓千彩,自然神奇。
虽然他很笨拙,内心却是天然雕饰,活得不起眼,泯然于众,却能在平凡之中安得一份自在,他的不言不语,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耳朵动了动,惊觉二十步的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来人下盘有力,下脚的轻重皆随心控制,一听便知是一个丹田之气驾驭很好的高手,一个机灵,心提了起来,不会反被算计了吧?
我方算计端人老窝,是走漏风声了吗?屏住呼吸,身子一紧,从怀中掏出一颗弹珠,扭身间,弹珠已射向那人胸部,接连又从怀中掏出四玫弹珠,两手两玫同时发力,左手左右掷法,挡住来人左右闪避。右手上下掷法,直掷来人咽喉、神阙穴。
弹珠抛出去的那一刻,看到来人正是瑞王傅淳,眼睛瞪大,嘴巴张开。继而眼睛紧闭,嘴里抽了口凉气,心想掷中会不会很痛,又是以下犯上,好奇怪,他不是在鄣郡吗?他怎么来了?
...瑞王走过来之时,正好看到文琪偏头与一个胖子说着什么,恬静的气质,亲切的气息,瘦瘦小小的影子,岁月静好。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有他在,便如平凡空气中飘来几缕淅新竹香,便如黑白灰单调的色彩中增彩六色。
脚如注了铅,近乡情怯,心中眼中全是他,驻足凝神望着他的身影,于玉之来说,随手可得。对于自己来说,可贵不可求。
他随手玩着弹珠,并未在意,仔细看间,傅淳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两个月不见,还真有点刮目相看,一玫一玫下去,全中稻草人要害。唯一不足的便是力道太弱,不由向上提了口气,脚步放轻缓,慢慢向他那边移去。
正当全部目光都锁在他一人身上时,迎胸而来就是弹珠凶器,两臂张开,脚踏地面,向后倒退,后腰翻转,躲过当胸一击。两脚刚站立,又迎面射来四玫弹珠,攻势凶猛,暗叫不好,上下主攻要害,左右堵截退路,何一个刮目相看了得,真乃杀一步,想两步,思之缜密。
左右上下均有弹珠,避无可避,傅淳抬眸看了他一眼,心悸跳动,这要是反弹回去,非要了他半条命不可,哪舍得他受半点委屈。
也就瑞王这样的高手,若是修为低一点的,不是伤着文琪就是伤着自己。
只见瑞王袖子翻飞,兜住了上下攻击的两玫弹珠,足尖一点,借力向上一个纵跃,身子翻转向前。
闷哼了一声,弹珠力道虽有减缓,袖子内的弹珠撞动间,还是撞到手腕上了。
唇角一勾,来了兴趣,把袖子弹珠向文琪方向掷去。
只觉一股强大劲风向面门袭来,文琪一咬牙,这是要惩罚自己了!
浑身紧绷,两玫弹珠擦着文琪耳际发丝而过,松了口气,后背还是出了一身冷汗,这算翻篇了吧!
此时傅淳已移步至文琪身旁,满眼压抑的动情,正此时,眼前出现一堵厚墙,正是大胖。
就在两人交手间,反应迟钝的大胖来回观战,看那人身法凌厉,挺身挡在了文琪身前,并伸出两手卡住了来人的肱骨。
一股大力搭在双肩上,傅淳胳膊翻转,竟一时压制不住他,此人竟是天生神力,皱眉,运气丹田,再次发力,再翻肘间,
已把大胖的大手抚开,呵斥道:“尔是何人,放肆,休怪本王不客气。”
就听大胖身后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大胖,退后,他是瑞王,自己人。”
再度发力欲阻拦傅淳的大胖收了手,只是如一堵墙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傅淳皱眉,这个大胖竟如此碍眼。
不亏和赵承眸是表兄弟,对大胖的看法默契到高度一致。
从大胖身后探出他小小的脑袋,两眼弯弯,喊道:“五叔!你不是在鄣郡吗?”
熟悉而调皮的问候,一揽他入怀,把他的脑袋向自己胸前按了按,愿意怎么唤便怎么唤吧,都随他。
两个月来的辗转反侧,直到这一刻,那颗跳动不安的心,终于得到抚平。
没有挣脱开他强劲的霸道,文琪只当是两个生死搭档再度重逢,还拍了拍傅淳,安抚他再见的情绪。
千言万语,傅淳此时竟不该知何开口,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嗓音竟有些沙哑,“两月未见,你武学竟进步如此神速!”
还点评了一下,“臂力不足。”
皱眉道:“你不是不喜武学吗?”
挣脱他的怀抱,文琪摇了摇头:“我不想拖别人后腿。”
一句话傅淳一阵心酸,这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危险,才把他逼成这样,不想拖别人后腿。
可你不曾知道,我宁愿你是一个拖后腿的人,给我一个接近你的借口。
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就算薄弱的后背也可以坦露,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尽情人世间,只要你回头,便可看到你的背后有我,我会以死相护。
若把这些说给你听,只怕你会推我更远。
舍不得对你用强,舍不得你日后有一点忧郁。
我是多么多么想站在你眼睛所能视的地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