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亦何苦,只要他们都过得好,我心足已,蓉儿心甘情愿,并不觉得委屈。”
好烈性的女子,他的父亲又该是一位怎样铮铮汉子。文琪想了想,支招道:“你若执意不肯见你父亲,何不就此隐性埋名,即全了父亲的脸面,又得以保住性命,岂不是两全之法。”
杨思蓉眼中微亮,继而暗淡下去,“我还配活在这个世上吗?小公子,你看看我,日后无论我走到哪儿,不受人指点,就算无人指点”
指着自己的心,“我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不如就此尊严死去,也算解脱。”
她抱了必死
之心,重燃她希望,文琪开口道:“若这世上有人不嫌弃姑娘,愿意接纳姑娘呢!”
杨思蓉悲绝一笑:“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即使有,我又怎忍心给一个好人增加负累。”
好强大的思维,如此混乱环境,思路还能如此清晰。
既然你如此重孝义,那就莫怪琪了,唯有让你心里再沉重一分了,用孝义绑连你的性命,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父亲对你十几年的谆谆教导,到头来你还给他的是一具白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可算孝?
姑娘口口声声重孝义,你可征得他的同意。
可还全了你父亲寒来署往的赤爱之心。
姑娘的孝道又在哪里?
你没问,他没应,在家从父,可还算孝?”
句句逼问中,女子怔怔望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少年,不知该做何答。两行清泪无声而落,双眉紧缩,似大山压胸,“那到底要蓉儿怎么做,怎么做?老天,我到底该如何?”
她一句一句的老天,哭出声来,声嘶力竭,泪如泉涌,哭得听者心中如阴雨淅沥...
既然已经这样,那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对你好吗?”
就在文琪一句一句的顺引下,杨思蓉边泣边吐露自己憋在心里的全部积郁,尽情痛哭,在讲述中渐说渐弱,最后躺在文琪怀里睡着了...
山洞外中间的方阵是傅淳的三百亲卫军,亲卫军的正前方是从山洞里搜罗出来的兵器,包括布阵用的短箭簇、羽箭、长短兵器。
再右是搜罗出来的,还未来得急兑换的珍珠玉件,应是四处劫持富农豪贾所得。
再右是此次缴械投降的山匪,计四百余名。
兵器之左是身穿绸衣的貌美女子,应是山匪几位头头们的女人。这几名女子歪坐在地上,做低头羞愧状。
她们的身份不再是某个恶霸的女人,顿失依靠,在这样尴尬的境况面前,形容略有些狼狈,却掩饰不住那种凄婉之美。
身形婀娜,娇弱惹人怜惜之貌。
与那些受苦女子相比,能滋润活到今日,不止是她们以一种低姿态委身于强霸,讨巧卖乖,还和她们容颜脱不得关系。
再左便是从牢狱里解救出来的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上早已披上了王陵找好的大氅,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午时暖光下,抱团低头,从污垢的脸上透露出坚毅的眉眼。
亲卫军左右是跟随赵承眸上山打匪的本地军,铁骨铮铮,眼神明亮盯着洞穴,等着那个小将军。
山间小道蜿蜒远方,正有一队人马向这边连走带跑赶过来,正是新兴县县令任翼广任大人...
事情是这样的,李刚在全面占领嵩山后,派人快马加鞭给任大人送了封告捷信,简单汇报了一下嵩山情况,特别提出,瑞王也在。
...桌上摆着早餐,任夫人坐陪在侧,小厮诵读着李刚的告捷信。
任翼广正吃着鸡蛋,一句瑞王,好了,半个鸡蛋全部吞入腹中,连拍胸口,赶紧喝了口清粥,旁边的任夫人连连给他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