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施了一礼,“谢大人”,又望了一眼李刚,“李捕头,请留步。”
李刚回过头来。
文琪走到任翼广身前对其低语,“善后工作还是很繁琐的,我看不如让他人代李捕头安顿这位姑娘。”
这种小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且有故弄玄虚之嫌。然这种疏漏可能会造成一时用人上的困扰。
伤员的安排、各个人员的调动,就算任县令品阶高于李刚,细致的工作还是李刚更为清楚。
两千人打了一夜的仗,已经很疲劳了,再因领导的失误,造成人员的混乱那就不好了。若是直言,这么多人在场,任大人一时脸面怕是要磨不开的。
任翼广深深看了一眼文琪。
这个不舒服的举措,文琪拭了拭额头上的微汗,深深揖了一礼,“勿怪琪。”
任翼广看着文琪的进退有度,且是私下提点,并不是有意在瑞王面前卖好,脑子转了一个弯。
刚才瑞王一言,足可见他在其心中的地位。也就是说根本没必要在瑞王面前争功。又看他小小年轻,能得瑞王青眼,又是一派儒雅之风,必是位性情高洁之人。
瑞王内臣是没错了,且应还不低,额头竟微有汗珠。思绪自见他之日起,自己做的可有什么不妥,免得在瑞王面前说一言两语,日后得罪了哪些高官都不知道。
对文琪俞发恭敬,对一个白身又还了一礼。
文琪,“
...”,微有错愕,倘知任大人如此想,也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任翼广对李刚道:“先交给其他人去办,你先侯在这里,呆会儿还有差事要吩咐你。”
“是!”
任翼广又对身后摆了摆手,接下赵承眸怀里的杨思明一并送走...
傅淳看着文琪的小动作,扯了扯唇角,他想的总比别人要多一点。
赵承眸但笑不语。
正此时,山洞里解救出来的女子,顾不上羞涩、受人白眼的内心挣扎,有四名女子跌跌撞撞匍匐到文琪脚前。
此几名女子虽一直低头,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岂只单单心志坚韧便能够做到的。
听着几人言语,听出来其中一位是王爷,几位心都颤起来了。王爷身份太高,是求不着,不过旁边的那位小公子看着年龄偏小,又很和善。豁出去也要为自己谋一条路。
此时,捉住了文琪的衣角,双眼乞怜。
旁边的傅淳皱了皱眉。
这一皱眉,几名女子手抖了一下,松开了捉着的一片衣角,其中一名女子大着胆子开口:“小公子,贱女自请照顾那位小姐。”
文琪一时有些错愕。
此女身形成熟,应在双九芳华,她低声道:“贱女与她有着同样的遭遇,更能理解她的苦楚,若我们在一起生活,她不会觉得自己太不堪...”
文琪听着有道理,伸手握住了女子污秽的手。
女子手颤抖,向后躲了躲,没有抽回来,抬眼看着文琪,此时的文琪俊秀儒雅,高山远止。而她,正是被揉在泥里的水,如此待她,心中一热,双眼泛红。
文琪拍着她的手道:“那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这两日我还会去看望她的,你叫什么名字。”
洞内都没掉一滴眼泪的她,此时双泪簌簌,“奴唤云烟。”
文琪摇了摇头,“如云如烟,浮草无根,四处飘零,不好不好。”
女子很机灵,“望公子赐名。”
文琪深深看了一眼此女子,前生遭遇虽坎坷,人倒是透着股灵气,左右看了看女子,并不逊色于那些披绸罗纱女子,“尘馨,尘而后馨,福在日后,如何?”
尘馨,尘馨,寓意好,名子更好听,有学问的就是好,不止如此,公子今日,恩同再造,在心中,早把他当成了主子,女子连磕三头,泣道:“尘馨谢公子赐名...”
文琪对任翼广道:“我看就由尘馨来照看吧!”
如此最好不过,任翼广手向后一摆,“领这位姑娘回去安排。”
“是!”
文琪看向王琛,“有劳琛侍卫,把这三名女子名子记下,琪另有安排。”
王琛恭敬地施礼,如同对待旁边的主子,“是,小公子。”
傅淳听着心里很熨帖。
十几名罗纱女子听到两人对话,均抬头望着文琪,眼中闪过希冀。
傅淳只漠视的扫了一圈。
十几名罗纱女子被这一眼一盯,赶紧低下了头,心“砰砰”跳动,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余下女子只眼羡地看了一眼尘馨,便低下了头...
傅淳扫了一眼士兵,本地军士身上多负了伤,迎着光线,血迹斑斑,衣服划破的不成样子。
安宁是用鲜血换来的,虽小胜,却很沉重,崇尚武学的傅淳和士兵之间的距离,有种自然间的亲密,眼神眯了眯,生者给他一份荣耀,死者更应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