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惊了一下,指着锃亮羽箭,“有人在做违法之事?”
傅淳皱了皱眉,“民间是不可能弄到铬的。
其一,盛祖太爷在建国后,上下动荡,便把铬的开采到运用,全部收笼在朝廷。
其二,盛衍虽地大物博,然铬并不富有,国家的开采量每年都是有限的”,看了看文琪。
接收到傅淳从未有过的,一个男儿沉重担当神情,文琪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傅淳接下来的话,可能是什么外人并不知情的机密,转移话题,“五叔,我们还是移步南山吧!”
转动间,有人扯住了衣袖,文琪扭过头看着傅淳。
傅淳扯了一下唇角,“这件事,听听对你没什么坏处。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觉得你躲得过去吗?既然这
样,倒不如知道的多一点。”
文琪讪讪摸了摸后脑勺,扯,扯不开自己衣袖。
就听傅淳道:“别的东西,本王关注的不多。只这国之重事,本王还是很上心的。
铬这东西,少量铬的生产主要来自鄣郡的天目山,江淮地区的桐柏山,大别山,再西便是大盛腹地巴郡蜀郡。
大量的铬多产在河西走廊附近的凉州地带。”
此时傅淳的双眼忽变得锐历起来,“凉州早在盛祖爷之前,内地动乱之际,已被外族控制,西有犬戎、北有北狄,两族犬牙接壤相控。”
又握拳砸在了青石上,“不知何时,能复我河山?”
深深看了一眼傅淳,文琪走的是文风路线,虽忧国忧民,然所知不过是从书中所得,并没有傅淳看得如此广袤。今日才知,原来他并不是一味地傲娇与冷情,全身流淌着九州的热血,轻拍傅淳肩膀,“五叔,莫急,依现在国之状况,还不是一讨山河之时,万事还需一个契机。”
傅淳点了点头,脚下是老傅家的天下,可也是九原的立足之本,如果能多出几位为国为民的清正之史,外敌何愁不灭。
被傅淳的一席话感染,还真触动了文琪。他本不过尚书府一名隐形人,要的不过是每日快乐舒心,再多的奢求也不过是对四方的向往,这已经是极限了。
现又多了不一样的情怀,刺激了文琪对各类的求知欲,其眼光胸怀再也不是那个尚书府的小丫头了,此时的她早忘记了自己是女儿身。
傅淳看着文琪道:“江南复杂,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反正已经是他船上的了,文琪现在也不怕了,又因事关江南,多听听也好。
傅淳道:“自我被人追杀,大河脱险那一刻起,本王便决定真正做些实事,各地情况多有详查。
二十多年前,还是皇爷爷在时,江南便已是十族操控,六派林立。
因家族贵公子与六派之人争斗,借此机会,双方势力剑拔弩张,日日争斗,弄得江南一带人心惶惶,闽郡、长沙郡郡守头痛不已,郡都慰所领官兵都镇压不下。
百越一族趁机起势,三族头领带领土著人夜袭闽郡、长沙郡,一夜之间抢夺数百万铜钱。
百越族地处五岭之南,包含交趾,住着的土著人便是百越一族,此一支还未被教化,野蛮暴躁。
百越的这次举动震惊朝野,皇爷爷一怒之下派兵平叛,长途跋涉,耗费军资。百越顽固不化,与朝廷大军竟周旋了大半年。然最终大军都未克,此时又传来北境不稳。朝廷军队只得掉兵回头,先驱外夷...
然百越这件事,始终是朝廷的一根刺,皇爷爷更是如鲠在喉,憋着一肚子火...
而后,百越借朝廷北伐之际。报复朝廷出兵之仇,时常袭击江南百姓,把本来控制不稳的江南搅的更是一团乱麻,百姓大多北迁,一时人心惶惶。
此时皇爷爷想到了一条计策,然朝中之臣竟无一人可用。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朝中是不乏武将,但对于江南一行,都不合适,名字太过响亮,太过招摇。
此时,倒有一员小将,很得皇爷爷喜爱,便是陈国公之子陈舒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