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袖遮挡,悄悄拭下眼角泪水,扯些别的话题掩饰自己的失态,附和王玉婉,“我长兄是极好的,人老实,靠得住,又有功名在身,嫂嫂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长兄对嫂嫂又如此体贴,看着嫂嫂婚后幸福,琪真心替嫂嫂高兴。”
王玉婉一笑,“之前,他每年都要豫州拜见我父亲的,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现在想来,他那是真的好笨。”
...
文琪附和,淡淡嗯了一声,手撑起来沉重的额头,这酒水怎么都跑头是去了?头都涨了,好沉,却还是边“嗯嗯”回应着王玉婉,边饮杯中酒水。
抬起头看了一眼嫂子,咦,这桌子怎么动了,嗯~,看到了三个酒杯,她呵呵一笑,醉了,醉了,真醉了。
醉了好呀,口中呢喃,“玉之,今日的生辰过得可还好,你在做什么...”
看着文琪呢喃流泪,喝的确实不少了,快要两坛子了,王玉婉心中也感叹,一个女子能喝下这么多酒,也难怪做男子看不出身份。
王玉婉又递过去一杯果酒。
文琪仰头喝下,砸吧砸吧了嘴,舌头又舔了一下唇角,“梨子酒,好喝”,蹙了蹙眉,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摇晃中,又向空中嗅了嗅,嗅到了王玉婉身上。
王玉婉执着酒壶的手颤抖了一下,心提了起来,她怀疑了吗?还是嗅出来了。另一个手中,入完药后的药包已捏碎,额上微有汗珠,紧张地盯着文琪。
就听文琪摇头晃脑道:“嫂子你身上好香呀,与制香的松香气味有得相似,嫂子用的松香熏衣吗?阿琪不喜熏衣,太繁琐,不适合琪。”
王玉婉放松,她还是喝多了,是自己高估了她,她没什么可怕的,“琪妹这鼻子,也没谁了,嫂子就服琪妹。”
文琪鼻子动了动,“不对,不对,是药香味,药香中的松香,这种草叫”
晃了晃脑袋,叫什么,想起来了,“哦~,对,叫苫草,菊科植物,产于交趾的岐越,味浓郁,与松香味相似,还有点蛇腥味,产量不高”
刚放松的王玉婉的手开始抖起来,小丫头就是不简单,神情紧张,真被她嗅出来了,却支吾着,“阿琪,你在说什么?嫂子可听不懂。”
又听沈文琪小嘴一张一合,似在背诵什么,“这种草若与西北的啼语花混合调制,可使人忘却前世烦忧。”
王玉婉皱眉,“什么花,啼语花,秋日倒是传过一阵”
忽然看到沈文琪神情激动,大哭了起来,指着王玉婉,“连长嫂也心疼阿琪吗?
给琪找来这药,忘记这段痛苦。
可是,可是,琪不想忘记他,不想呀,就算是痛,阿琪也不想喝下这种药。”
王玉婉一旁劝慰,“嫂子哪有这样的药!”
抬着迷蒙的眼睛看着王玉婉,文琪也摇了摇头,“对呀,嫂子哪有这种药?
这两个药呀,一个产在大西北,一个产在大西南。
两种药,两个极端,就如这人呀,怎么可能在一起。
这个苫草呀,连他,玉之都知一点,只需榨汁一滴调入颜料,色彩鲜艳,久不褪色,还可驱除蚊虫。
据他所说,在保存画作一力上,贵家子弟多会寻这种草,只是市面上这个苫草也是极难寻的,嫂子怎么可能会有呢?
玉之...”
又看到沈文琪哭了起来,哭得稀里哗啦,她又想
到了什么,擦了一下眼泪,“不过这个苫草若与七香草调配,倒是有一个功效,可以梦到自己想梦之人...嘿嘿~,呵呵”
王玉婉手中茶杯脱落,碎了一地,紧张盯着文琪。
又看到沈文琪从怀中掏出了个玉佩,玉佩雕饰着老鼠,只是那佩结歪歪扭扭,与这上好的玉极不相配,看到她流着眼泪,一遍遍呢喃“玉之,阿琪想你!”
她哭得好心碎,哭得连王玉婉都红了眼圈。行了,不用紧张她了,她是真醉了。夺过她手中玉佩,“妹妹身上怎么还揣着男子家的饰物?”
看着被夺走的玉佩,如那个留不住的人,努力去抢,就如对上天安排的不甘。
王玉婉身子向后一仰,玉佩向后举得高高,手点在文琪额头上,“没大没小的丫头,与嫂子说说,这块玉佩是哪家儿郎的?”
喝高的文琪喝酒如喝茶水,也喝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口干舌燥,又连喝了三杯水酒,“一个玉佩而已。”
“哦~,让嫂嫂来猜一猜,是谁送给阿琪的?是瑞王?”
文琪眼中闪过不屑,“我和他不熟!”
“不是瑞王的,那就一定是赵世子,赵玉之喽!”
晃了晃晕晕的脑袋,听到他的名字,心都会跟着颤一下,文琪嘿嘿一笑,“玉之,玉之呀!”
“看来嫂子猜对了,这赵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呀?给嫂嫂说说!”
“他呀!是个风趣的人...
我说我要穿女装来个美人计,结果他不让,结果,结果是玉之穿上了女装...
哈哈~
后来我们去薛府借人,他一人与几十侠士对打,现在想来还惊心动魄...
整合兵力,那么多人都不服他...他费了不少力气,谁知中途又出了意外,那一次,琪差点也死在那里,玉之,玉之心疼坏了...”
文琪哭了起来,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玉之呀~,他很爱绘画,一手好丹青...
我老是笑他画得不怎么样,其实,其实,他画得很好,人物传神,动物逗趣,浓淡拿捏到位,尤其是去他府上,初见我女装的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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