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有亲手触碰沈文琪身子的冰凉,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曲折离奇,江惫想着自己还没老到老眼昏花,心里还有点小睹气,吹着小胡子道:“嗯,看到了,是他吐的。燃文我说五公子,快从水里出来,从白日忙到夜里的,又在水里泡着,真把自己当成铁打的啦!先上来,再说其它。”
傅淳得到江惫的肯定,都能看出傅淳的双手颤抖,嘴唇嗫嚅,激动的话都发不出声音,说的啥,谁也没有听见。
站在傅淳周身的汉子,两眼都睁的大大的,眼前之事诡异离奇,夜黑风高,阴风森森,他怀里的小公子明明身子都凉透了,汉子们头皮发麻,听着时不时朦胧夜色里传出不知明的野叫声,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傅淳又张了张口,终于发出声音了,嘶哑难听,还冷嗖发抖,扭过头,看着一群汉子,眼神里充满了想要一个肯定答案的渴望:“你们也都看到了,是他吐的!”,深情地望着环在胸前的人。
汉子们看着眼前的傅淳,从开始说话就不着四五六,发无冠束,长发掺着水沙打着绺子紧贴面颊,水从头到脚湿哒流淌,眼角泛红,嘴上还有血迹,前胸衣襟敞着,如此之人,看的人心里难免发毛。死在水里不多日的骸骨还是新的呢,与复活异事,难免浮想联翩,本来肯定的答案现在都不确定如何回答了。
水里的小个子看着野性的傅淳,此时更不敢多话,何况说出来明明就是邀功。
江惫看着眼前痴傻疯魔的傅淳,如妇人般侧隐憋闷,鼻子都有点酸,自己果然是老了,看不得这些,憋得想痛哭一场,哄着傅淳:“哎呦!哎呦!五公子,你是累坏了,身心紧张难免出现幻像,快上来,快上来,小公子只是睡着了,别再冰着他了。”
傅淳不死心地要一个答案,看着汉子们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
江惫向众人眨了眨眼。
如在梦境中的汉子们点了点头:“是他,是他吐的。”
傅淳“哦”了一声,竟大哭又大笑
了起来,手探过文琪的鼻息,自言自语:“是热气!”,轻抚着文琪的右脸颊,拇指摩挲朱唇,眼中闪过绝决的眷恋、痛苦、不舍。
前额深深抵在文琪额前,闭了闭眼。
船上的江惫看着都不知说什么了,这爱一个人都爱到骨子里,痴爱成魔。之前看两人关系就不正常,现在看着竟心惊胆战。
男男相爱,洛阳繁华,南楼小馆,年轻时也不是没有见过,不过是富家子弟,逗弄玩耍,寻个乐子罢了,如五公子深情忘我的,只怕只此一人了,世间的情情爱爱,果然是碰不得的,一旦沾染,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只是这男男之间,哪有软香在怀,鱼水之情来得温柔小意,若怀里是位女子,还不定魔成什么样呢。
傅淳在文琪额间落了个吻,抬颌蹭着文琪的发丝:“乖,小调皮,咱们找个干爽的地方再睡觉,放心,一切有我!”
说完打横抱起了文琪,向江惫的小船走去。
江惫曲着身子,欲搭把手,接过文琪。
傅淳抱着文琪的身子向右躲了躲:“不用,在我怀里,这样子的温顺,今生只怕只此一次了,日后,日后,没有日后了。你不懂他,只要一有机会,是个极其挑剔的人,睡觉不舒服,会皱眉的。”
江惫“哦”了一声。
江惫看着下面归于平静的水面,问身边的傅淳最重要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这是堵住了?”
傅淳也看了看,嗤笑了一声,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别烦我!”
江惫想着傅淳这阎王脾气,历经变故,还是别招惹他了,无论他啥脾气,终归是自己的贵人,没有傅淳两人,自己还不定成什么样呢?划着小船,先到一个干爽的地面安顿下来再说。
下船后,陆地上已经燃起了篝火,傅淳披着长发,一步一步地抱着怀里的文琪,走到一堆只有两个人的篝火旁,也不管别人什么眼光,蹲下身子,从后面环抱着文琪,捉
着文琪的小手向火堆前烤着。
那两人看着此人一身冷气,又看着怀里抱着一个头垂着,俨然没有生气之人,很识相地去同伴的篝火那里去了。
江惫此时也不管讨不讨人嫌,京城的贵公子大概多有些奇怪的特殊嗜好,看见就当没看见。咳了咳,开口道:“五公子,这堤坝还用堵吗?”
傅淳寻着声音淡淡地看了一眼江惫,又看了看十多步距离外的一片泛着晃动着白光的安静水域,扔给江惫一句:“你看着做就好!”
又旁若无人地开始手边上的事,认真而细心地琪的后脑勺靠在自己胸前。手指轻柔穿过发丝梳理头发,也不嫌藏发间的污垢泥沙,轻柔地烙下一印。
眼睛盯着火堆,似对身边的江惫说,又似对着篝火自言自语,语速轻缓:“那个青鱼子带着人一路东下,打捞淤沙,应是成功了,这里才减缓了压力。
若是他中间不插那几句话,不激起民怒,或许早就疏通了,哪还有这些波折丛生。
本来全堵上了。
若不是最后冲出一个口子。
若是大水冲来之时,有人帮帮阿琪,也不会让我错失所有。”
说到错失所有时,江惫明显感觉傅淳压抑着什么,话语虽轻缓,依然能听出傅淳心中的怨气。如冷冰包着的火焰,压制和狂暴并存在一个人身上。
江惫听的一头雾水,还欲说些什么,听着他语无论次的,想着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