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特刚装了几铲子,邀雨就凑过来问道,“这雪也能卖钱?”
乌特嫌弃地看邀雨,“你可见过有人买雪?!”
邀雨点头,“见过啊。小时候家里家里来贵客,必须用雪水烹茶,那雪水有些是冬日里仆从们搜集的,还有一些就是买的啊。”
乌特被邀雨顶得噎了半晌,随后才道,“这是用来泡夜光杯的。打磨后的夜光杯要用这雪水泡过,才会更加轻薄透亮。”
邀雨这就明白了,“所以说你这夜光杯的石头虽说不是神山上的,可泡杯子的水却是。如此说来,你的夜光杯也不算太过名不副实。”
乌特不服气道,“按你之前所说,那些来买杯子的客人,有不少都是看破却不说破,那他们看中的,到底还是我的手艺。否则干嘛不直接去找石头自己做!”
邀雨点头表示认同,“你这话说得也不差。毕竟你的杯子做得的确挺漂亮,造型也独特。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乌特这次瞪了邀雨一眼,没回答她。
邀雨撇嘴,心道你难不成还怕我偷师啊!
邀雨突然笑眯眯道,“其实你做的夜光杯也算是很用心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如我在各国皇室内帮你宣传宣传,保证你这夜光杯备受追捧!”
邀雨搓搓手,“你也不用太感谢我,送我几个杯子就成!”
乌特瞪圆了眼睛看着檀邀雨,“你不是什么仙姬、天女的吗?怎么讹诈人的嘴脸,比奸商还难看!”
邀雨闻言也不恼,“,天女下凡也是要吃饭的嘛。”
乌特奇道,“没人给你献供奉吗?”
邀雨无奈,“有啊。我的百姓经常送他们自己的物产给我。有一次我还收到了一头活猪。”
乌特嘴角抽了抽,“你真该跟白马寺的和尚好好学学,我就从没见白马寺的香火断过。”
邀雨点头道,“你所言甚是有理!”
乌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那个竹子做的大水桶装满,塞好。邀雨也不催他,就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等乌特装完了,邀雨才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等下山再装。这么背上去多沉啊。”
别看雪轻飘飘的,实际装满一水桶还是挺有分量的。
结果乌特比邀雨更讶异,“你还要往上爬?!”
邀雨点头,“不是说了要到山顶的吗?这看着还有一段距离吧。”
乌特摇头,“我不上了。再往上,就是雪豹的地盘儿了。今日虽然是晴天,可上面依旧能冻死人。我劝你也别上去了。那上面寸草不生,你什么东西都找不到的。”
邀雨再次遥望山顶,自言自语道,“是啊。应该就是光秃秃的山顶。可我为什么心里总是放不下呢?”
乌特道,“这往上连棵高过脚踝的草都没有。你要是真想上去,就自己往上走吧,只要不起风,你也不可能迷路。反正我是不会再向上了。”
邀雨想了想,乌特算是被自己坑蒙拐骗地弄过来的,若因此丧了命,她估计也会自责。
于是邀雨不再勉强,拱手抱拳地谢道,“还要多谢你带我到此。之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不要见怪。”
乌特没想到邀雨会突然这么客气,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地摆了半天手势,最后才同样抱拳还礼,“相遇即是缘分,”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背篓,“我也不算白走一趟。”
邀雨笑道,“既如此。我们就此别过。麻烦你将我方才采的红景天先带下山,交给那几个小沙弥,喂我……额……家人服用。待我下山,再另有重谢。”
乌特呲牙,“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原来是打算让我跑腿帮你带药!你穷得连根草都薅,我还能指望你有什么重谢!”
“你看你这便是目光短浅了吧,”邀雨笑着从腰间取出朱家的腰牌亮给乌特看,“我虽穷些,比你还是富裕的。”
乌特经常跟商户打交道,朱家的名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眯起眼,想要辨别那腰牌的真伪。不过他并没有见过真的,所以也说不清邀雨是不是又再诓他。
最后乌特似乎是打算赌一把,反正他也是下山,跑次腿儿又不费多大劲儿,“行。我帮你送。”
“多谢。”邀雨再次抱拳,随后头也不回地向山顶走去。
越往上走,山势越是陡峭。
邀雨用乌特教的法子,将带来的麻绳缠在鞋上防滑,借助着轻功一路向上。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邀雨停下了脚步。
她前面的路上,赫然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子,拦住了邀雨的去路。
雪豹肚子圆鼓鼓的,似乎是刚吃饱。所以看见邀雨的瞬间,并没有主动攻击上来。可它显然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一人一豹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了半天。
邀雨想起乌特的话,便冲雪豹抱拳,“兄台,借个路。”
这雪豹也不知是犯懒还是瞧不起邀雨,居然直接趴了下来,舔起了爪子!
邀雨嘴角一抽,继续商量道,“豹兄。我知道这是你的地盘儿。可你看你这儿连根草都没有,我也没什么可拿的。我就上去瞧一眼,很快就下来。”
雪豹根本不理邀雨,舔完前爪又开始扑自己尾巴玩儿。
邀雨气哼了一声,“什么神山之上,万物皆有灵性!我信了你的邪!”她说着,身后的九节鞭身腾空而起,直击向雪豹。
雪豹哪见过这种路数!它在这山巅称王称霸许久,从来只有它主动出击,今日却让这么个细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