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充实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陈迹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姑且是对桂春矜矜业业的一种补偿。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无的放矢,这么长时间了,他又没有真的眼瞎,看不出来桂春的心思。每次过去燕支坊,总能找到一大堆理由留下来,诸如“少爷这里的账你还没看”,亦或者“少爷,最近的香皂卖的不是很好”,再或者“少爷,我们要不要商量下降个价,要不打个折,做个促销?”
总之所有陈迹交给他的东西,他都能一一放出来,一遍一遍磨着陈迹。
陈迹头不是一般大,都想骂人了。只是得考虑某个小丫头看向桂春的“你懂得可真多”的小眼神,他又不得不一一拆解,给桂春“打下手”。
陈迹作为当家少爷,已经做到这个分上了,桂春却还是像个白痴一样,只想着“怎样引起注意”,根本没想着应该往前发展了。陈迹看着都心累。
至于为何每次桂春单独过去,人家对他都是爱答不理,归根结底还不是桂大白痴自顾自害羞,都不给人家一个搭理的机会。亏得还将罪过栽赃给申秋。
虽然在陈迹看来,十六岁的桂春还没有到可以成家的地步,但抵不住家里在催促了。而且听桂春说,他家里晓得他如今过得还不错,已经有很多人家托了媒人上门,他那一辈子在地里劳作的淳朴父母,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再不“掺和”一下,恐怕就要“被成亲”了。到时候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桂春就正儿八经的要错过喜欢的姑娘了。
陈迹理应跟着张罗的,都是实诚孩子。
另一方面,即使因为陈迹的关系,桂春与申秋都在学做事,但真正掌事的还是陈迹新招的几个大掌柜,两个小家伙真正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依旧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
为了充实陈记各级管理人才,陈迹办了好几个培训班,日后也打算直接做一个专门培养管理人才的学校。
陈迹不愿意顺着再深思下去,不然又要觉着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很多。
他现在就要忙不过来了。
好不容易将青州的事情理清楚了。
桂春离开后,陈迹回到里屋读了一阵子书,绞尽脑汁做了一片时文,题目倒是上回拜访青州府学,周老院长拟给他的几道题目之一。因而务必是要找个时间上门拜访老先生的一回的。
说来也是有些对不住老先生的殷切希望了。
陈迹于心不忍,总是在辜负别人啊。
文章作的勉强能看,以他的学识姑且就是如此了。当然在吃透了作文要领后,姑且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最后大抵也只能是中等偏上的结果吧。
如今莫名其妙有了一个“副千户”的职衔,倒不用急着参加科举了。他对于所谓的“出身”,并没有太多的执着。当然有了这层身份后,他的选择自然是多了一条,他可以借由“卫所推荐”的路子参加科举,一个“举人”也就容易了不知多少倍了。一堆“武夫”里会读书的,真的找不出太多人,会读书的也用不着走这种路了。
想到这里,陈迹倒也觉着应该适当感谢一下方景瑜的“器重”。
总而言之,如今青州的事情暂且可以告一段落,成功举办了游园会,姑且也就能踏实的随着方景瑜去登州了。
如此一来,却是又离心爱的姑娘远了好多啊。
得想个法子。
这才是头等大事。
为此陈迹关起门来,再次绞尽脑汁。
小染坐在屋檐下,拖着腮帮子,她也有心事了。
只是小女儿家的心思,藏不藏起来,都很难猜的透。
桂春出来的时候,没敢打扰,悄悄绕开,然后蹭蹭蹭跑到了廊道尽头。回过头来,不忘按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其实桂春知道很多少爷不知道的事情的。
小染肯定是喜欢少爷嘛。
当然这个大秘密,桂春只敢装在心里,可不敢跟少爷讲,更别说以此来威胁小染了。
……
青秀山农场,一大早一队马车沿着官道缓缓驶来,看马车上的标记,倒也算不得太富贵的人家。真正的贵人们,这会应该在湛国公家的园子里,既诗情画意,也忧国忧民。哪会像这边嘈杂不堪。
不过陈家少爷能折腾出眼前这个样子,也算是不错了。当然也有些说辞,说的有些难听了。
庄子外面的核心区域,如今是徐阁老的实验地,往上一些是所谓的滑草场。更远一些的深山里,据说还有一个猎场。用来举办蹴鞠比赛的场地就在滑草场外边一些,平整出一个巨大广场,周边搭了些露台,轻纱做壁,茅草为顶,倒是有些寒酸。
湛国公家的园子里,这会其实也有一场马球开始。
宋清明只是露了个面,并离开了。宋端佑注意到后,倒也只是打发了一个小厮跟上,并与身边的士林才子说起了最近流传起来的几首诗词,跟着说了些即将开始的上元诗会。宋端佑依旧是半个主人,另一半倒是那座王府了。
宋清明去往青秀山的途中,遇见了一架落入官道旁沟里的马车,给人央求着,倒也过去帮了忙。
那车夫千恩万谢,说是已经请求了很多人帮忙,结果只有公子答应,如此种种,姑且是世风日下了。
宋清明并也没有多问什么,远一些的地方站着两个秀气公子,应该是马车的主人。宋清明权且看出两人的装束,也就明白了为何不帮忙推车的原因了。
宋清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