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先生,如何了?”
汤望赞道:“万能的主在上,托老大人的福,昨天我看到了希望……”
陈迹蹙眉,心道这是什么嘛。
片刻后到了那处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的土地里,估摸着小半亩都还不到,眼下还是荒凉一片。汤望轻车熟路的领着两人到了某处,又是一阵祷告,这才指着地上一支嫩绿,说到:“万能的主在上,托老大人的洪福……”
陈迹赶忙上前,打断到:“看起来是的。”
徐雾跟着蹲了下去。
“大抵还是冷了些,雨水也还没有下来,所以萌发有些晚。不过也用不着担心,我有十足的把握。”陈迹倒也有着绝对的底气,只要不是人祸,他都有办法。毕竟这土豆适应能力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也只是徐雾才会种的小心翼翼。当然这个时代的品种还存在很多的不稳定性,但至少不至于惨烈到一无所获。而且眼下这种不稳定性,其实也很必要。
回到地边的屋子,陈迹并说道:“当时已经划分出相等的若干区域,之后的记录就分区域开始了,一定要做好成长记录,相应在管理上尽量减少误差……”
又是说了一阵,肚子咕咕叫,才在陈迹的坚持下去了陈迹在农场的住所,午饭倒是吩咐村长早早准备了。
吃过午饭,老人立时就问了先前没说完的问题,陈迹却说需要先补个午觉,然后竟然就真去午休了。
汤望看在眼里都有些担心,转过头去,徐雾却不以为意,拉了椅子在屋里坐下,与汤望聊了些对陈迹那些话的听后感言。
……
一觉过后,已是下午。
陈迹出了门来,院子里两双眼睛痴痴望着他,吓得他又想回去继续睡了。
——
青州城,知府衙门,二堂。
同知邱心智破天荒来的有些早,尚未至点卯时间,他已经在堂上吃了两杯茶,之后过来的是知府侯厚琮,几句寒暄后,一道身影款款进来,观其胸前补子,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邱心智起身,迎了几步,亲切道:“蔡大人早,这位是青州知府侯子敬侯大人,在下青州同知邱心智,以后就是一起共事的同僚了。”
这份自来熟倒叫蔡君毅一瞬恍惚,他虽说到了青州有一阵,却还没来得及拜访跟前这两位上官。
侯厚琮起身,笑到:“京里月前已经发下文书,青州诸事,上任通判陈修洁已经做了整理,由于陈大人要往登州上任,后续的交接倒落在了我与邱大人身上。”
蔡君毅抱拳见过礼,笑到:“两位大人费心了。”
客套几句,各自落座,说得些青州风土人情,至于官员分内诸事一时间倒是没过多提及。
邱心智随即提及,“晚上九方斋,我等摆了酒席为蔡大人接风。”
蔡君毅倒也不客气,“那就叨扰了。”
与邱心智这类本土成长起来的官员不同,侯厚琮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而且当初名词很靠前,也是被选了翰林,倒是他自己提议到地方历练,几度辗转,如今五品知府的位置,心力劲却也是落了许多。加之青州某些方面的牵扯,他的身份有些尴尬,往常还有一个陈修洁愿意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跟前这功夫,可就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和睦了。因此对于蔡君毅的到来,如今青州知府衙门的两个大佬,各自有着私心的。
蔡君毅在这当中的取舍,却又是另一番计较。
稍后提及的事情,倒是最近青州的趣闻了。
关于年前赈灾的种种后续一度被这些趣闻压了下去。蔡君毅倒不多说,抿着略有些糙口的茶水,不是笑着附和几句。略显情绪表露的大抵也只是一句“今后青州地界的官员倒都是跟我一般的新面孔了”。
当中或有几分唏嘘。
侯厚琮心里头可能想着要有些变化,但跟前这节骨眼上,还是潜心修禅并是,不管结果能否说服蔡君毅与他统一战线,邱心智本身的底蕴,也足以叫他做事多有考量了。
青州各个层面,已经形成的体系,很多完全可以说是毒瘤痼疾,然而也因如此,随便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任由他在此深耕多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借着这次官员更新,倒可以尝试做些什么了。
侯厚琮每每想到这个,便又觉着曾经那股子心力劲又上来了。
三位大佬闲扯家常,心思却又不知各自分了些到何处去了。
“说起城里的报纸,下官在京里也听了些动静,下官拙见,也无需一巴掌拍死,何况也不过是与士林间传阅的时文册子一般。私下里恐怕也有绣衣卫的影子。依下官看,倒不如收为官办宣扬朝廷功绩。若然,遇上了没良知的背后东家,借此煽动舆论,抹黑朝廷,就是得不偿失了。”
邱心智刮了刮眉,正色道:“如此一来,更要禁绝了。”
“邱大人且慢,下官认为还是该加强官府引导为上。据绣衣卫透露出来的消息,这一份报纸背后的利润不容小觑,一旦官办,这又属于青州地方性质,一应所得都不用上报国库的。”
提到钱,侯厚琮便有些心动。
对于即将发生的新局面,邱心智当然有必要做些准备,在青州他是代表世家大族在官场上的话事人,本身也是这些大族里的一分子,需要考量的不见得就比侯厚琮少许多。
相对而言,蔡君毅就是一小白。
眼下说到这些,邱心智便也不打算把话说绝,悠悠道:“如此说来,也是不错的选